我们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宋今若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听我爸说,这家伙最近在顾氏动作很大,就算顾亦寒上位了,他也没倒台,反而拉拢了几个老股东。你看他这得瑟样,要是哪天破产,看他还牛什么?”
这时,一个捧着礼服的店员瞥见我们,立刻笑着打招呼:“叶小姐,您来了?”
顾时序闻声抬眼,视线扫过我时,脸色沉了沉,对着那店员冷声道:“顾太太。”
店员脸色一白,立刻低下头,战战兢兢地改口:“顾太太,您请进,顾总已经等您很久了。”
顾时序的目光随即落在宋今若身上,眉头拧成疙瘩,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来保护昭昭啊。”宋今若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声音清亮,“免得某些不要脸的咸猪手,借着试礼服的名义占她便宜。”
顾时序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眼神里带着讥讽:“你应该跟沈宴州也认识吧?他没跟你普及一下婚姻法?叶昭昭很快就是我合法妻子,我碰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问题?”
我冷声道:“你还是先自己学学婚姻法吧。拿着龌龊当资本,是婚姻法给你脸了吗?”
这话一出,店里的店员们都下意识地顿了动作,手里的珠宝盒、礼服裙都停在半空。
但他们显然经过严格培训,店里的事,他们不敢往外乱传。
顾时序生怕我再说下去,会说出些别的什么难听话,索性继续看珠宝。
他指尖点着一条镶满钻的项链,道:“这条,还有旁边那对蓝宝石耳环,也给我太太包起来。”
转头看向我时,顾时序眼底的笑意淡了,话里话外都裹着刺:“顾太太,你看这些还合心意?要是不喜欢,再让店员拿些新款。”
“顾太太”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故意一次次往我心上戳。
我没接他的话茬,只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话一出,顾时序脸色微僵。
他直勾勾地端详着我的脸色,眼神里满是探究。
半晌,他才开口,低低地问:“叶昭昭,你究竟在跟沈宴州密谋什么?”
我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歪头看他:“密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时序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冷哼道:“别装了。你之前对我那么抗拒,最近这段时间却对我百依百顺,你敢说,你们没有什么计划?”
我心想,幸亏沈宴州没告诉我他的所有计划。
否则,顾时序这么问的时候,我的微表情或许还能让他看出心虚。
但现在,我忍不住低笑出声,坦荡地回答:“你还真难伺候。我不答应,你不高兴;我顺着你的意思答应了,你又觉得我有鬼。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才合你的心意?”
顾时序的眼神沉了沉,审视般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忽然,他勾起唇角,声音压得极低:“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样。鱼死网破的结果,你该比谁都清楚。除非,沈宴州愿意为了你,抛弃沈家带来的所有荣耀,连沈老夫人的安危都不管不顾。”
我忍着想抽他耳光的冲动,耐着性子道:“究竟还试不试礼服了?不试的话,我就回去了。”
“试!当然要试!”
顾时序给店员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专业的设计师和搭配师走到我面前。
他嗤笑了声,别有深意地对我道:“婚礼那天,你一定要做最美的顾太太,让那些觊觎你的男人明白,你是我顾时序的女人。”
说完,他抬起手想抚我的脸,宋今若二话不说冲过去,直接打落他的手。
顾时序眉头紧锁差点就绷不住了,宋今若站在我身边,昂头看着他道:“你瞪什么瞪?别忘了,你们婚礼那天,我可是昭昭唯一的伴娘呢!你看不惯我,也得给我看习惯!”
虽然她没准备参加我这个毫无疑义的婚礼,但她对刺激顾时序乐此不疲。
顾时序冷哼了声,道:“我们不需要伴娘伴郎,尤其是你,还不够格在我顾时序的婚礼上。”
宋今若撇撇嘴,道:“你顾时序不就是个刚被顾氏集团罢免的总裁?连顾亦寒之前都说好万一哪天结婚,把我当贵宾邀请呢!你凭什么说我不够格?”
一旁的店员惊讶过后,全都憋着笑。
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荒唐又滑稽的‘备婚’。
就在顾时序准备给宋今若的父亲打电话时,我突然开口道:“不是要试礼服吗?赶紧试,试完赶紧结束,今若还要帮我呢!”
顾时序这才偃旗息鼓,让宋今若陪着我去了试衣间。
刚关上门,宋今若就气的不停深呼吸,道:“天啊,我刚才看着他那个嘴脸,恨不得就跟他同归于尽算了!你听我的,要是你婚礼那天,沈宴州没有来救你,你一定要逃婚!管他什么后果,总之绝不能让顾时序得逞。这家伙太可怕了!”
我被她夸张的神色逗笑。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破罐子破摔,完全无所谓了;还是太信任沈宴州,根本不惧怕这场婚礼的到来。
反正,这种时候,我还是能笑得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顾时序的声音:“念恩!念恩!”
我和宋今若完全震住了。
因为我们听得清清楚楚,顾时序在叫‘苏念恩’!
我们立刻打开试衣间的门追了出去,一堆店员也追到了门口,喊道:“顾总,您去哪儿啊?”
我随便拉过一个店员,紧张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店员一头雾水地说:“刚才顾总不知道看到是谁进了外面的电梯,突然就像是试了魂儿似的,喊着这个名字追出去了!”
另一个店员补充道:“好像是个女的,刚才就她一个人在等电梯。只可惜顾总追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所以顾总赶紧走了楼梯。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