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冤大头
范干津小声:“你这是什么怪话?”
梁辉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玫瑰拢成一束,插进胡杨木瓶中:“情话。”
范干津闻言僵在原地。
梁辉已经发现了可以万用的牌,他笑着靠近了些,“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像不认账似的。这段时间我给你说的情话多了去。一日夫妻百日恩,同床共枕之谊在那里,AO生理也本能想配对……”
梁辉故意眼神缱绻地望着范干津,就是想看到他脸热泛红的模样。
范干津素来端庄持重,耳朵尖都冒了点烟。但既然梁辉是法律意义上的婚姻伴侣,他当然不能回击对方流.氓不要脸,也不能拂袖而去。
那天听到张姨和刘停风聊天中,张姨说梁辉是个痴情君子,克己复礼的,一直没碰范干津。
范干津定神想,所以梁辉就是嘴上胡咧咧罢,他沉着反击:“我们有配对吗?”
梁辉一呆,说荤话调.戏范干津时,他总是有充分心理预期,还以为范干津会炸。梁辉心头狂喜。开始得寸进尺,继续天马行空逗起来。
“有啊。”
范干津霎然一抖,登时心中紧张地想,难道梁辉趁张姨不在的时候收拾痕迹了?毕竟她晚上在15楼歇宿,没发现过,也是有可能的……
范干津顿时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理智上他知道,当初自己答应婚姻合约,白纸黑字明码标价,梁辉要得到他的人,他自己也是点了头的。收了人家的好处,被搭救,被照料,被喜欢……梁辉索要相应的回馈也无可厚非。
但感性上,他一想到如果已经与梁辉肌肤相亲,共赴巫山云.雨……当下不知道该怎样与梁辉相处,甚至眼神都闪烁逃开,嘴硬:“真的?”
梁辉心中痒痒,非要把人逗出满脸晕红,继续露骨说着:“是啊,我们很合拍。你很……很敏.感。”
明明是编的,但梁辉边说边忍不住看范干津那身精英革履的西装,衬出的流线腰身,他并不适合伪装老流.氓,已经开始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范干津闻言不自觉退一步,惊愕表情果然涌上红晕。梁辉慢慢靠了一步。范干津旁边就是博古架,挑修长的大男人距离极近,咫尺间眉目清晰可辨。
梁辉轻轻抵住他的肩,温柔道:“不至于现在怕我吧?”
靠近之中范干津侧过脸,免得满口呼吸都是梁辉的气息。他硬着头皮闭眼睛:“我怎么会怕你?”
梁辉侧过头,另一只握了范干津那截细细的腰身:“闭着眼睛,是等我亲上去吗?”
范干津猛然瞪开眼睛,似实在被调.戏得有点狠了,羞恼道:“不是。”他目光敏锐,“而且你刚才骗我,我们还没有配对。”
范干津不好意思说自己怎么知道的,从刚才生涩颤抖的某种反应,还有内心的陌生悸动,以及信息素分子在空气中的来回,并不是完全受到支配,暂时只是互相试探好感般的交锋。范干津觉得能证明没有配对。
梁辉这才停止调.戏,准备开始赔礼:“生气了?”
范干津望着梁辉的清澈眼眸,想到婚姻合约,想到这几个月梁辉的付出和疲惫,想到自己的履责觉悟……不能只顾个人感受,不能扫兴,否则梁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消磨。
合法婚姻伴侣,该如何做?
没经验也不是借口,总要学。
于是范干津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实践,就有些用力过猛:“我没生气……我是说,我还没一下子习惯。麻烦你以后亲之前,先问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梁辉又是愣住,哑声:“‘请问我可以亲你吗?’——这样问?你怎样允我?”
范干津深吸一口气,垂眼,慢慢凑近梁辉,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梁辉在那一瞬间呼吸急促,没等范干津移开,手臂忍不住勒住他的腰,欺身回吻,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是范干津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可以载入他梁辉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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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接间,梁辉声音低喃有磁性:“张嘴,怎么还是没学会。”
范干津说不了话,心想我不是正在学嘛。
术业有专攻,在这上面,他显然不是个天赋型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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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效果一般,至少范干津觉得,除了第一下自己主动碰了下,接下来他基本不是靠自己练习的。
梁辉……也不像他呈现得那样游刃有余,那毛躁急迫的架势就仿佛饿狠了,允许出栏时刹不住车,喘息声粗重得可怕。
梁辉信息素味道,比从前更澎湃炽烈,像在熔浆里沸腾。
在嘴唇被咬破第三次时,范干津终于用力推拒梁辉,也不管自己眼眸里蒸腾着什么。
梁辉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看着范干津,忽然擡手挡了眼睛,喘不过气来似的:“再,再把我推开一点。”
范干津竭尽全力从博古架障碍中挣脱而出,明显有点后怕,也不知是怕梁辉还是怕刚才的自己,亦或怕这个他们真正意义上投入的第一次亲吻,会激发些什么未知情绪。
梁辉喘匀了气,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餍足,慢慢又朝范干津走过来。
范干津随之后退,维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梁辉喉结耸动,竭力克制:“如果想让我冷静下来,就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范干津转过背去飞快拭去唇边血痕,但蓦地他又觉得把后背露给梁辉也是件有风险的事情,夸饰的硬骨已经抛掷出去。他装得若无其事般坐在沙发上,把最好的降温机器横在腿上——一台装载满公事的电脑。梁辉再是把持不住Alpha的冲动,也不会往这上面动手脚。
梁辉挨着他坐下,两人西装裤大腿裤缝线几乎相贴。范干津回邮件的脊背立刻又绷直,汗珠顺着额头浸点出来。
“还说不怕。”
范干津盯着邮件:“真不怕。”
“那就是喜欢?”梁辉眼神发亮。
范干津半边脑子想:当然说“喜欢”,这是负责任的说法,梁辉也会高兴。
另一半大脑却耿直问:真的吗?当初被咬腺体时依然断然拒绝。你用灵魂去对抗Oga体质劣势,如今要轻易妥协?
——可我又是在跟什么抗争?动物性?沉.沦?还是那总是降临在我身上的霉运?
——思考过,改变了对Oga的固有成见,要如何能像梁辉一样,把这种有副作用的体质给控制好?
——那就先证明,这不会干涉工作状态。
范干津聚精会神,委婉道:“我在看上市进度计划表。”
梁辉一只手轻轻拂过他西装背后肩胛处,察觉到范干津霎然又是一抖,却并未激烈反应。梁辉越过他的肩头看表格,指给范干津看,这三个月中重要的变动。
每个时间节点的树状图都有每个部门的具体负责人,列出他们工作的优先重点。范干津飞快修改补充,很自然说:“到时候让海瑟薇抄送下去……对了,唐若白那狗东西的总助位置没了,警察是把他控制起来了吗?”
能让范干津用罕见粗话的“狗东西”来形容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梁辉立刻有些咬牙切齿:“果然是他。跑了,通缉着呢。”
范干津问:“岳叔叔怎么说?他到现在没回来,是还在找闺女吗?”
梁辉叹息着并不言语,而是给范干津放了手机上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