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好日子

警察带着沈泠去签字确认时，负责审问胡颜的警察从审问室走出来，对沈泠说，胡颜想再见他一面，想再争取一下。

无限期的还钱和一辈子的牢狱之灾，没有人愿意选第二种的。胡颜在得知沈泠不要求自己还钱只让自己坐牢做一辈子的时候，崩溃的话都快说不出来，拷着手铐的双手合十，扑通就跪了下来。

他要求见沈泠，他想求饶，狠狠地求饶。

可是沈泠在警察说出胡颜的请求后，已经拿起钢笔的手并未停下，没有一点犹豫的，非常利落的在确认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一个红通通的手印。

然后他才擡起头，神情比以往都要正经：“我不要见他。”

他知道胡颜要对他说什么，无非就是求求他网开一面，自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犯了。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沈泠和蒋灼尘之前去电影院看过一部警匪片，里面有一个配角就是赌徒，他为了赌博把自己的一儿一女都卖给了黑市，以换取钱财，结果换到的钱还是输了个精光，他仍然不知收敛，最后开始帮助黑道大佬杀人来得到钱，他最后的下场是在赌场因为再次输钱导致气血攻心，当场猝死。

蒋灼尘那时候告诫他，赌是万万碰不得的，赌徒的丧心病狂是超脱人性底线的，完全是害人害己。

这些话沈泠牢牢地都记得呢，他当时还在想幸亏自己身边没有赌徒，否则也太可怕了，没想到……

所以，沈泠想，自己这么决绝的要求胡颜做一辈子牢，一是因为胡颜欺骗了他的感情，做错了事，，二是胡颜是个赌徒，他总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三是他以后万一走火入魔了会危及社会危及他人。

这多重的考虑之下，沈泠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哪怕这时候胡颜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他也不会改变。

警察瞧他意志坚决，也不再强求，点点头就转身回到了审讯室。

而沈泠签好字后，也拿着复制下来的确认书走出了星警局，他把决定胡颜命运的轻飘飘的纸递给蒋灼尘，看向星警局大门外对面的雕塑石像。

“蒋灼尘，”他问，“我做得对不对？”

alpha简单看了看确认书上的签字，转而望向情绪似乎有些沉重的人，很坚毅地道：“很对，你做得很对。”

在沈泠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以前，蒋灼尘以为沈泠会动恻隐之心。心软的人的共性就是在哪里都心软，会对一个人重复做许多遍错误的决定。但他低估了沈泠，也是从现在开始，蒋灼尘才发现，沈泠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或许因为刚加入正常的社会不久而理不清这个社会的基本秩序，但一旦学会了有了经验，就会按部就班按照最应该走的方向去走。

他有时候很柔软，会共情，会心疼别人，但如果这个人背叛了他辜负了他，他身上隐形的刺就会展现出来保护他。

蒋灼尘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这多好啊。

“好吧，我也觉得我做得很对。”沈泠听到蒋灼尘夸奖自己，身上负压的一点点重担迅速脱离了，他整个人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神清气爽，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蒋灼尘一笑：“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呀？我没有钱了，可是我很饿呀。”

蒋灼尘把确认书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人的口袋里去，反手再将人放在口袋里的手握住，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无比，他道：“那你想吃什么呢？”

“你打开手机我看一下吧。”

“嗯。”

……

-

一个月后，已经进入期末周有两星期的A大学子们终于要放长达快三个月的寒假了。

沈泠比蒋灼尘大一届，他的课程比蒋灼尘的少一些，所以提前了三天就考完了全部课程进入寒假。这两个星期里他因为不停地复习考试神经紧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考完最后一门课就蜗居在宿舍里呼呼大睡了。

于是，蒋灼尘在教室复习最后一门课程，想让人来陪自己学习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人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接倒是接了，第一句就是“午饭时候见呀蒋灼尘”。

为此蒋灼尘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沈泠的精力很有限，这两个星期以来高强度的复习已经让他很疲惫了，必须得补充一点能量，否则精力回不来。

在对沈泠如此体贴纵容的情况下，蒋灼尘偶然间也会想起自己和沈泠港确认关系的那段时间，他当初对沈泠“索要钱财”的时候明明说的是“看你表现”，可维持了没多久，他们两个似乎都忘了什么是“看你表现”了。

因为沈泠的全部要求，但凡蒋灼尘能满足的他都满足了，而沈泠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味的讨好蒋灼尘，两个人的日常行为看上去倒真是……

“你还记得你一开始为什么跟沈泠谈恋爱吗？”孙樗博一脸无语地望着陷入沉思的蒋灼尘，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吐槽：“你不是为了拒绝伯父伯母安排的联姻才跟人家在一起的吗？现在你那个联姻早没信了，你也是真喜欢上沈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