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害怕

通话很快就打通了。

“喂。”

“吴叔叔，是我，我是沈泠。”

别墅内供着暖，温度适中，沈泠蹲在沙发旁攥着手机，在开口时背部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总是很害怕吴功起的，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如此，这么长时间了，这种感觉只增不减。

“哦，小泠啊。”

偌大的客厅黑漆漆的，只有陪伴在沈泠身边的小黑的眼睛是亮着的，其他地方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在这种环境下，吴功起的声音也格外的清晰透亮，他似乎是在笑着的，却让沈泠听后心忍不住一颤。

他原先对人际交往这方面充斥着钝感力，以为别人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可逐渐融入这个社会后，接触到了不一样的人，他发现有时候别人的笑可能是哭，哭可能也是笑，再比如，吴功起现在心情大概不是很好。

“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打过电话来？”

“吴叔叔，”沈泠瞟了眼楼梯的方向，脑子里回想自己在打电话前就组织好的语言，先开了个头：“吴叔叔，您从三十七星回来了呀？您还好吗？”

他并不擅长和别人嘘寒问暖，以前和同学共事都是直接步入主题，也因为这个许多人在背后说他没有礼貌不懂社交，之后沈泠和蒋灼尘在一起时间长了，有时候蒋灼尘和别人打电话他就在一旁，耳濡目染了一些基本的对话小知识。

“嗯。”

“那……吴叔叔，助理叔叔有没有和您提起我的意愿呀？”

吴功起那边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是你要终止我们的合作的事情？”

沈泠使劲点点头，想起来吴功起又看不到他点头，急急地嗯了好几声，“是的是的。”

“真是抱歉，小泠，叔叔明天还要再回三十七星一次，下次要等新年结束后才能回来了。这样吧，等下次叔叔回来，我们见面谈这件事吧。”吴功起沉了口气，有商有量地说道。

沈泠却有些等不了了，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不想再继续等了，于是有些着急地追问：“那，那您同意吗？我只想知道，您会不会同意？”

“助理叔叔之前说，您会联系我的，可您也没有联系我……”

他年轻气盛，又不懂人和人交谈之中要注意的弯弯绕绕和那些无形的规矩，对吴功起这样一个掌握权力的上位者，他害怕，却又没能对对方完全服服帖帖，也不明白这样的追问对吴功起来说已经是僭越，是不懂下台阶。

吴功起听到他的询问，沉默好一阵，略带遗憾地问道：“小泠，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合作下去。你这么做，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吗？”

是吗？……是的。沈泠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调整了一下蹲姿，感受着汗液从脸颊滑到脖颈，他觉得四周好闷。

吴功起还在继续问：“蒋灼尘是我的外甥，他有家世，有钱，对你也足够好，不嫌弃你是孤儿，不在乎你出生在贫民窟，也不管你接近他是否另有目的。这样一个人中龙凤的alpha，你很喜欢，所以觉得叔叔和你的交易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不对？”

“……您都知道？”

“你们的爱情太出名了。”

“是您的儿子吗？蒋灼尘告诉我，您说，这是您儿子和您说的，那您的儿子是不是已经醒了？他的病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