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央机构改革的推进，翻译社迎来了重大调整。原隶属于卫生部的医学翻译社、外交部的国际资料编译室，以及社科院的马列文献翻译组正式合并，组建为新的中央编译局。

阳光透过光秃的梧桐枝丫，斜斜地照在医学翻译社的老旧办公楼前。沈云秋和万石站在门口，看着工人们将一块块木质牌匾摘下，换上新制的铜质单位名牌——中共中央编译局技术资料处。

\"小沈，老万，别愣着了，来搭把手。这是好事呀，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开心呢。\"宋锡年抱着一摞泛黄的德文医学词典从楼里走出来，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是万石的伯乐，当年很多人都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只有宋锡年向万石伸出友好的手。

如今机构合并，他也将调任编译局顾问，不再担任实职。

\"宋教授，以后……\"沈云秋接过词典，声音有些发涩。

\"以后你就是中央编译局的人了，好好干。\"宋锡年拍了拍她的肩，笑容里带着欣慰，\"你编的那本医疗器械术语手册，我真是自愧不如，你啊！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万石沉默的抱着一摞资料，抿抿嘴唇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沮丧干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了，国家都愿意让我休息休息，你们倒是不愿意了。而且我也不走，咱们还在一起工作呢，再说，这就是我希望的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宋锡年苦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皱着眉头。

远处，新单位的同事们正忙着搬运档案柜，国际资料编译室的人和马列文献组的的资料一车一车的拉过来。

风吹过，旧牌匾上的灰尘被扬起，在阳光里打了个旋儿，最终落定在新的铜牌上。

中央编译局里职位大调整，万石成为技术资料处的处长，宋锡年是顾问没有行政级别。

局长直接由吕元卿兼任，副局长则是设了三名，分管翻译，研究和行政等不同领域。沈云秋观察万石好一会儿，独立山大王头上突然有一个领导，会不会有头上带着紧箍咒的感觉。

万石看着手里的文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赖在他办公室不走的沈云秋，出声说道：“赶紧走，你居家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个需要讨论。”

“好吧。”沈云秋也不为难他，脑子中满是对要早起的绝望。

七月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沈云秋的办公桌上。她刚刚整理完一摞外文资料，抬手看了看腕表——上午十点整。才过去一个小时，上班的时候过得好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大家都停一下手头的工作。\"万石，哦，不，工作时要称呼职位，万处长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办公室里几十位同事纷纷抬起头来。沈云秋注意到万处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