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燕心虚,“不是,我跟谢云朝逃操了。对不起。”
教导主任拧紧了眉毛,“他转学过来的。你上了两三年还能……算了,你俩给我出去站着,等课间结束单独跑两圈,下节体育课也不用去上了。顺便把雪除了,听到了吗?!谢云朝,尤其是你。”
谢云朝拉长音道:“知道了。”
他跟盛辞燕站到教室门口,教导主任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才狐疑地离开。
教导主任刚走,谢云朝就笑了起来。
他早上的卷发没梳,俊朗到有攻击性的五官被少年意气冲淡,“唉,我说。这里真的跟Z国一模一样,原来你们教导主任也抓人?他怎么长得跟个鲶鱼一样啊。”
盛辞燕没憋住,和他笑在一起。他眼角都笑出了泪花,湿漉漉的眼睛亮着,“谁让你上得是Z国语的学校?”
谢云朝认命了,“啊——我讨厌上学,你呢?”
盛辞燕笑意微敛,“我还好。”
谢云朝道:“哈哈哈,年级第一就是好学生。教教我。”
盛辞燕被他抓住手,往后面躲,“朝哥不用我教。他们跑完操了。”
谢云朝心里痒痒的,又多看了他两眼。
早知道再看两眼了,谢云朝后来在警校想,小男朋友笑得挺好看的,后面再也没见过盛辞燕笑得这么开心了。
他们两个站定,路过的学生稀奇极了。
“盛辞燕怎么在这,”有人嘀咕道,“旁边是转学生吗?”
盛辞燕打招呼,“宋同学。”
宋同学脸有点红,“盛辞燕。”
盛辞燕点点头,“刘同学。”
刘同学热情地打招呼,“盛辞燕!”
谢云朝跟他们不熟,在盛辞燕耳边笑话他,“你丢人丢大了。”
盛辞燕本来不觉得尴尬,被他一笑却不好意思了,小声道:“没有吧。”
谢云朝改口,“没有,以后朝哥给你找回脸。”
课间结束铃后,盛辞燕跟谢云朝又下去跑了两圈。
谢云朝跑完,用校服擦了把汗,“盛辞燕,快点跑。还得除雪。”
盛辞燕跑完步,小口喝着热水,随口抱怨道:“感觉要除到放学了。”
“你稍微干点就行了,”谢云朝理所当然,想到哪里是哪里,“打不打雪仗?”
盛辞燕摇头道:“不想打。”
谢云朝背过身去拿雪铲,盛辞燕看准时机,扔了他一个雪球。
谢云朝真有点懵,“嗯?”
他这次不抓盛辞燕的手了,直接按住盛辞燕的腰,挑眉道:“现在给我道歉。”
盛辞燕连连道歉,“对不起,你也可以打我。”
谢云朝把自己脸上的雪球擦到他脸上,“冷不冷?小骗子。”
雪水消融在滚烫的肌肤中,凝固不变的雪亲吻着年轻生长的肌肤。盛辞燕笑倒在他肩头,“不骗你了,朝哥,再也不敢骗你了。”
这句也在骗人。
当然,此时的谢云朝不知道。他只是松开手说笑。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果然跟盛辞燕说的一样,一直干到了放学。
盛辞燕回教室收拾书包。谢云朝看到楼下,谢家的车来接人了,顺嘴道:“盛辞燕,我送你吗?”
盛辞燕手一顿,清冷的眉眼再次压低,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暗流,“周二不用。”
谢云朝直觉他态度不对,长了个心眼,“行,那你走吧。”
盛辞燕背书包走前,微笑道:“朝哥,我们明天见。”
谢云朝应了两声,等他走后立马跟上去。
不让我送?后背的伤口再受伤了怎么办?
谢云朝心想,绝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家。
离开古根利萨综合中学后,盛辞燕熟练地进入贫民区。
他这时候长得还算高,脚步极快,周围是贫民区被弄翻在地的垃圾箱,肮脏的污水发出阵阵恶臭。盛辞燕踩上去,就像无家的野猫一样。
这都怎么走?
谢云朝差点在胡同里迷路。
他折腾了半天才跟上盛辞燕,发现盛辞燕正在被一群俄罗斯壮汉围着。
最前面喝烈酒喝得脸通红的中年男人笑着挡在盛辞燕前面,他拱了拱红肿的鼻子,醉醺醺道:“Сука,выдзвайгрошы,якнарашысянашлюхстве(婊子,交出你卖来的钱)。”
他这一句话把旁边的酒友逗笑了,“Вучыцца?школе,якойуезямляк.Мы(他在Z国人开的学校上学,我们拿完钱就走)。”
“длявас(给你)。”盛辞燕面色平静,假装没有听见他骂自己的话。
男人不满地掂了掂卢布,阴郁地盯着他,“Восьё(只有这些)?”
盛辞燕脸有点发白,“Восьё(只有这些)。”
谢云朝果断冲上去,将盛辞燕护在身后,不耐烦道:“喂,他们在骂你吗?我听不懂俄罗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