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盘江畔,乌云压顶,肃杀之气弥漫山谷。
陈天佑一勒手中赤霞追风马的缰绳,那匹神骏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他手中那柄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在晦暗的天光下,依旧泛着冷冽的青辉,刀锋遥指前方匪阵。
“呔!那清狗将领,休得猖狂!可敢与你刘行方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匪阵之中,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只见一骑黑鬃马狂奔而出,马上一条虬髯大汉,面目狰狞,手中一柄厚背大砍刀,挥舞间带起呼啸风声,正是悍匪刘行方!他此前曾三十合斩清军将领,凶名赫赫,此刻见陈天佑年轻,更是存了轻视之心,欲要阵前立威,挫动官军锐气。
陈天佑目光如电,扫过刘行方那因嗜血而兴奋扭曲的脸庞,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凝重,沉声道:“来将通名!陈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刘行方是也!看刀!”刘行方怒吼一声,催动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陈天佑。那柄大刀被他高高举起,携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陈天佑的头顶猛劈而下!刀风凌厉,竟将地上的尘土都卷起三尺。
陈天佑不闪不避,双臂叫力,青龙偃月刀自下而上猛地一撩!“镗——!”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迸发,火星四溅!两股巨力轰然对撞,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扩散,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陈天佑身形微微一晃,赤霞追风马后退半步,他心中暗赞:“好力气!果然名不虚传!”而刘行方更是心惊,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竟被对方看似随意的一撩挡住,反震之力让他手臂隐隐发麻。
“好小子!有点门道!再来!”刘行方收刀回势,刀锋一转,化为一道凌厉的横斩,拦腰砍向陈天佑。这一刀更快更狠,角度刁钻,誓要将陈天佑斩于马下。
陈天佑青龙刀竖立,“铛”地一声格开,刀杆上传来的巨力让他虎口微热。他并不急于反击,而是舞动青龙刀,与刘行方战在一处。只见刀光闪烁,人影交错,马蹄翻腾,扬起漫天黄尘。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斗了二十余合。
陈天佑刀法严谨,守得滴水不漏,但攻势却似乎稍显疲软,每每与刘行方硬碰,都显得有些“力怯”,刀光范围也在逐渐收缩。在外人看来,他仿佛是被刘行方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所压制,只能勉力支撑。
“哈哈哈!清狗将领,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先前斩我将领的威风哪里去了?”刘行方越战越勇,口中狂笑不止,刀势愈发凶猛。他见陈天佑额头见汗,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心中更是笃定,这小子不过是仗着兵刃骏马之利,真实武艺远不如自己。
观战的清军将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深知刘行方的厉害,见陈天佑落入下风,不禁阵阵骚动。而匪众则欢呼雀跃,为刘行方呐喊助威,声震四野。
又斗了十余合,陈天佑卖个破绽,刀法微微一滞。刘行方瞅准机会,大喝一声:“给我死来!”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再次猛劈陈天佑面门!
陈天佑似乎不敢硬接,猛地一拨马头,赤霞追风马灵性十足,瞬间调转方向。陈天佑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口中喝道:“贼子厉害,今日暂且饶你性命!”
他败走的姿态做得极像,青龙刀拖在身后,刀尖划在地上,带起一溜火星,身形在马上显得有些“狼狈”。
刘行方正杀得兴起,岂容他逃走?尤其是见到陈天佑那“仓皇”的背影,更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疑有诈,狂笑道:“哪里走!留下人头!”催动黑鬃马,紧追不舍。他心中盘算着,若能阵斩此将,必能极大打击官军士气,自己在山寨中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两骑一前一后,在山谷间的空地上追逐。陈天佑伏在马背上,耳听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刘行方那灼热的杀气。他心中默算着距离,精神高度集中,全身肌肉已然绷紧。
眼看就要追上,刘行方再次举起大刀,准备从背后将陈天佑劈落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