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宋野，脸上尽是少年意气，他扯了下唇，“瞎吗？没看到是我刚才踩碎的。”

众人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走到还坐在地上的姐弟俩面前，一双眸子黑得泛着光点，“走开，别挡道。”

林雾扶林溪站起来，空气中，有清新的薄荷味，一如那年夏天傍晚，清冽的汽水。

惊魂未定，原本准备好的道谢的话，真正面对宋野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卑在作祟，林雾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反而是林溪仰头看着宋野，“所以，跟我们没关系了，对吗？”

宋野擡脚，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瓷，瓷片被踢进前面的草丛里。

“少惹祸，这里的人，没一个你惹得起。”

林溪被少年冰冷的态度震慑到，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知道了哥哥......我、我和我姐能走了吗？”

宋野没搭理他，揣着裤兜走了。

林雾这才敢擡头看他的背影，直到宋野的背影消失，她才缓过神。

瓷器确实是陆予川弄碎的，他下车没拿稳，盒子掉到地上，然后想在宴会上找个人背锅。

听林承业说，宋野后来还是被宋老爷子训了一顿，说他踩碎瓷器的做法，不尊重人。

林雾经常会梦到宋野，是夏天时，小巷尽头递汽水给她，说她是花猫的少年，冲她笑的少年。

是宴会上，帮她澄清了诬陷，却一直冷着脸，很凶的少年。

是她高中时，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他的少年。

宋野，是她放在心里八年的少年。

清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安静起来，林雾面前的酒杯，从两个变成五个，调酒师，也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谁让你们带她来这里的？”

“呃......是林小姐说想来喝点东西。”

“她喝了多少？”

“......五杯。”

恍惚间，林雾看到变成三个的调酒师说话了。

她脸颊一痒，偏头看去，少年跟此刻的男人重叠起来，他捏着她的脸颊，

“不省心。”

林雾冲他开心地笑了一下，“宋野......谢谢你。”

她的道谢，晚来了八年。

宋野拧着眉，语气又因为女孩的笑容染上温度，“谢什么，喝傻了？”

“......就是谢谢。”

林雾喃喃开口。

宋野将她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正要捞着她的腿和腰抱起来，林雾却一头扎进他怀里，两只胳膊抱着他不肯松手。

宋野没办法，只能从正面将她抱起来，林雾则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

“去哪......宋野。”

女孩微凉的气息洒在宋野脖颈间，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宋野身体无端泛起一阵燥热，“去房间休息，你这个样子，还想做什么？”

林雾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我想跟你聊聊.....去你房间聊......”

宋野脚步一顿，低笑一声，“想睡我的贼心，怎么就是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