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姐姐的电灯泡之夜

周六傍晚的香榭丽舍大街飘着可丽饼的甜香，雾玉墨抱着林硕之送的银龙玩偶坐在出租车里，看男友认真地往纸袋里塞防狼喷雾——那是Echoide上周在电话里念叨的情侣必备。

不用这么夸张。雾玉墨轻笑，却在林硕之替他整理围巾时，乖乖地低下了头。夕阳透过车窗，在对方银发上镀了层金边，让他想起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龙与星夜》。

Echoide开门时穿着围裙，罗勒叶的香气混着红酒味扑面而来。她扫过林硕之手里的酒瓶，挑眉：波尔多1982？你俩是来哄我还是来炫富？

哄姐姐。林硕之笑得人畜无害，顺便替雾玉墨脱下风衣，墨墨说您最爱喝这个。

晚餐在略显诡异的和谐中进行。Echoide看着对面两人互相夹菜，雾玉墨的毛衣沾了林硕之的银发，而林硕之的袖口蹭到了雾玉墨的颜料——活像两只刚打完架的小猫，却偏要装出优雅的样子。

下周律所聚餐。她忽然开口，看着雾玉墨耳尖一跳，带男朋友一起？

姐！雾玉墨差点被鹅肝酱呛到，林硕之却笑着点头：荣幸之至，不过墨墨可能会紧张，他看见陌生人就想躲到我身后。

胡说...雾玉墨抗议，却在林硕之递来的眼神中败下阵来。Echoide看着弟弟发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他小时候被狗追时，也是这样躲在自己身后的模样。

饭后的沙发时光堪称灾难。雾玉墨被林硕之圈在怀里看画册，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扭曲的形状。Echoide数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第27次听见雾玉墨的闷笑时，终于忍无可忍：再亲就去阳台，我这沙发刚换的皮！

姐姐羡慕了？林硕之挑眉，故意将雾玉墨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要不给您介绍我们咖啡店的帅哥？

免了。Echoide翻了个白眼，却在看见雾玉墨慌忙抽手的样子时，忽然有些心酸——那个曾经每天黏着她要抱抱的弟弟，如今连笑都带着别人的温度了。

凌晨两点，天花板传来吱呀声时，Echoide正对着电脑写诉状。她盯着屏幕上的情感纠纷四个字，忽然抓起枕头砸向天花板：雾玉墨！你们要是把床板弄塌了，明天自己去搬新的！

回应她的是uffled的道歉和林硕之的低笑。Echoide捂住耳朵，却还是听见那句清晰的疼吗，瞬间红了耳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懂得收敛吗？

次日清晨，雾玉墨下楼时穿着林硕之的衬衫，领口歪得不成样子。Echoide看着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岁时第一次带男友回家，母亲也是这样上下打量的眼神。

下次...还是回我们家吧。雾玉墨低头盯着拖鞋，别打扰姐姐工作。

知道了。Echoide叹气，转身收拾餐桌，却在看见垃圾桶里的包装袋时，差点打翻咖啡杯——这俩孩子，昨天到底有多疯？

送他们出门时，林硕之忽然凑近她耳边：谢谢姐姐昨晚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Echoide瞪他，却在看见雾玉墨拽着男友袖子害羞的模样时，忽然笑了。

赶紧滚。她挥手，看着两人牵着手走进阳光里，雾玉墨的围巾被风吹起，扫过林硕之的手背。远处传来圣母院的钟声，她摸着口袋里的单身公寓钥匙，忽然觉得这阳光也不是那么刺眼。

回到房间时，她看见床单被仔细地铺好，床头柜上摆着一盒马卡龙——雾玉墨最爱的蓝莓味。指尖抚过包装上的鹿形贴纸，她忽然轻笑出声：算了，只要那孩子幸福，当电灯泡就当吧。

手机忽然震动，律所群里弹出新消息：Echoide姐，上次说的相亲对象这周有空...她看着消息，忽然点击删除，抓起风衣走向玄关——比起相亲，不如去蒙马特高地看画展，说不定能撞到那对小情侣，顺便再敲诈一顿下午茶。

巴黎的春天总是这样，阳光里带着些微的醋意，却又甜得让人忍不住扬起嘴角。就像Echoide此刻的心情——一边吐槽万恶男同，一边期待着下一次家庭聚餐，毕竟...那两个笨蛋，大概永远也学不会收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