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箴手中提着琉璃盏,听着他的说词,此人定是个傻子,两句话都是在胡言乱语。
不过,他这对眼睛着实好看!
齐箴摇摇头,“可算醒了,药还在甑里温着,主子,我去取来。”
秦卓潇没有回身,眼睛看着那双幽绿的眸子,“取药不急,先去静室告诉夜月,回吧,不用等我。”
裴赫泫被这人盯的发毛,尤其是他的眼神不禁让人发冷,还有这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不自觉得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修长的手指抓着被子上端,半遮着唇藏在/>
齐箴拿着那把琉璃盏,转身离开了厢房。
“我是你爹?你要是在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这舌头割下来。还有,你现在欠我白银一百两。”秦卓潇顿了顿,从头到尾打量着他,又道:“依我看,你也不像有银子偿还,你这条贱命现在是我的。”
裴赫泫睁大了眼睛,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一百两,白银?”
为了不被这个小屁孩卖到蚕室,他必须还上这笔钱,无路可退。最好能抱上他的大腿,弱弱的回了一句:“还你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魆幻:「呃呃呃,你这皮相还挺值钱的,那个老鸨可真没少敲这一笔,用一定金子换了一百两银子。」
魆幻接连一阵啧啧啧,童音透着幼稚,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秦卓潇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口气不小。”在大氅
“我……我……也没说现在还啊,肯定还你就是了。”裴赫泫现在哪有钱,兜比脸都干净。
魆幻提醒道:「时机就是现在,和他谈。」
裴赫泫原本侧垂着头,调整了一下床上的坐姿,擡眸看着居高临下的秦卓潇:“家里,不是,贵府夫人是不是感染风寒,迟迟不见好转?”
秦卓潇微眯着眸子,把悬空的手转向下,一把抓住裴赫泫的衣领,低吼道:“你想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娘亲有病,除了府邸上的人,无人知晓此事。
不对,他应该是早有打算,一定是细作,设局就是为了故意接近国公府,没想到进展如此之快。
顺势而为,不可打草惊蛇。
裴赫泫被他抓的几乎晕厥,这小屁孩手劲是真大,他张牙舞爪的用力垂打着那双大手,突然这时,魆幻的尾尖刺破了秦卓潇的食指指背。
秦卓潇的指背冒出鲜红的血液,看着出血的位置,针扎的小孔,这针扎的小孔根本连伤都不算。
可是刚刚那一下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竟然觉得自己的心紧了一下,血液都发了麻。
秦卓潇的左手松开抓住的衣领,反握住裴赫泫的手腕,打量着他手上的白玉盘旋镯。
裴赫泫想收回手,可是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经过几轮的折腾,他已经认命了。
完全干不过这个家伙。
接着刚刚的话题,“家母的病我可医治,不收你银两。”
“和我谈银两?哼,你是在逗我吗?”此人来路不明,满口胡言,还想见其家母,简直妄想。
屋内的碳盆火力很足,银屑碳在燃烧,琉璃灯焰透着淡黄的光晕。
秦卓潇身上还披着大氅,刚刚还不觉得,待的时间久了,热意袭来,他的背上已经覆满薄汗。
秦卓潇还是抓着裴赫泫的手腕,看了看受伤的指背,“你这个镯子倒是很入眼,我看可以抵你的药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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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