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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是藏在起来的(1/2)

秘密是藏在起来的

当踏入意城地界时,细密的雨丝正从铅灰色的云层里簌簌落下。

这座城池仿佛被浸泡在潮湿的雾气中,连阳光都成了稀罕物。低垂的天幕下,参天古树如巨人般耸立,枝干相互纠缠着向上生长,竞相争夺那一丝微弱的天光。

脚下的土地绵软潮湿,一踩便是深深的脚印,积水的洼地里倒映着破碎的树影,泛着浑浊的灰绿色。腐木横陈在泥泞间,经年累月的浸泡让它们布满青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顾夜白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上,斗笠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那颗点缀在下巴的墨痣若隐若现。哥,前面就是意城了,你有什么计划吗?声音裹着雨雾,透着几分清冷。

顾时夜随意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抖了抖被雨水打湿的羽翼,“先进去吧,大人不准我们起冲突。”

随着他化作乌鸦的瞬间,羽翼划破雨幕,发出低沉的振翅声。顾夜白也迅速化作原型,两只乌鸦一前一后,向着雾气弥漫的城池飞去。

与南清城的繁华喧闹不同,意城仿佛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城池。

狭窄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叫卖,在空旷的巷弄里回荡。街边的店铺大多门可罗雀,褪色的招牌在风雨中摇晃,积满灰尘的橱窗里陈列着无人问津的货物。

越往城中深处走去,才隐约可见几户大户人家的宅邸。高高的院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也隔绝了生机。

或许是因为这恼人的雨,庭院中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唯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如同一双双疲惫的眼睛,勉强证明着这座城池还有些许生气。

檐角雨帘垂落如珠串,两只乌鸦栖在游廊梁柱上。顾夜白抖落羽翼上的水珠,眼珠滴溜溜转动。

廊下蛛网垂着雨珠,院中枯槐枝桠横斜,满地落叶积了厚厚的腐层,竟连一丝被踩踏的痕迹都无。

紧闭的雕花木门蒙着薄灰,锁孔里结着绿锈,整个宅邸寂静得仿佛被时光遗忘。

顾时夜倏然化作人形,落地轻若飘雪,靴尖碾碎枯叶的声响都似被这死寂吞噬。

他望着空荡的庭院,喉间发出一声沉吟:“小白,你瞧这宅子像什么?”

“像座荒冢。”顾夜白指尖拂过冰冷的铜锁,锁面的麒麟纹早已模糊不清,“锁芯锈得不成样子,起码有月余无人问津。”他忽然凑近门缝,鼻尖微动:“连耗子的气息都没有。”

顾时夜双臂抱在胸前,玄色劲装被穿堂风鼓起,:“意城处处透着古怪,连空气都像浸了毒的死水。”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目光贴着门缝游走。

“让我来。”顾夜白拨开对方,屈指如钩扣住门环。刚要发力,却听“轰隆”一声巨响——顾时夜早如离弦之箭,靴底带着劲风踹向门板。

陈年木屑混着灰尘冲天而起,惊得梁上燕巢簌簌落土。

“哥!”顾夜白被气浪呛得连连后退,袖袍在空中舞得像只灰蝴蝶,“大人说过不许擅动蛮力!”

顾时夜拍了拍掌心的木屑,挑眉指着摇摇欲坠的门板:“分明还……”话未说完,腐朽的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哗啦”一声轰然倒地,扬起的灰雾裹着陈年霉味直冲面门。

他僵在原地,指尖还保持着拍打的姿势,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这个……我定会修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门板倒地的余响消散后,兄弟俩如两尾游入深潭的鱼,悄然潜入这座死寂的宅邸。顾时夜的指腹划过雕花柜头,指尖瞬间沾满墨色尘埃,如同抹上了一层岁月的灰烬。

顾夜白则化身灵巧的蝶,穿梭在一间间房舍间,木柜开合的吱呀声,像是老宅压抑的叹息。

然而,大多数柜子里都是些寻常之物,绫罗绸缎虽质地华贵,却也泛着陈旧的气息;精致的瓷器蒙着灰,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小白!顾时夜突然蹲下身,从床底勾出个檀木盒。

盒面缠满蛛网,灰扑扑的盒身刻着缠枝莲纹,却掩不住内里纸张泛黄的边角。

他拂去盒面尘土,扬起的灰雾里,竟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棂斜射而入,在尘埃中织就一道朦胧的光路。

顾夜白接过展开,泛黄的宣纸在指间簌簌作响。竟是卖身契。他瞳孔微缩,烛火般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墨迹早已晕染,却仍能辨出永为家奴的字样。

那些被贩卖者的名字,像被钉在纸上的亡魂,在死寂的屋内发出无声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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