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烨!安德鲁大惊,只见江知烨捂着胳膊爬起来,袖子已被血浸透。
别管我,快把香包拿下来!江知烨咬着牙道。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看准方妙再次扑来的间隙,一个翻滚贴近她身侧,伸手就去扯香包的系带。方妙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头就咬,锋利的獠牙离安德鲁脖颈只有寸许。
就在这时,安德鲁忽然想起方妙最喜欢听他吹箫。他没带箫,便张口哼起那首她常听的调子,是南清的民谣,调子平缓温柔。方妙的动作猛地一滞,兽瞳里的猩红似乎淡了些。安德鲁抓住机会,用力一扯,墨色香包应声而落,掉在草地上。
几乎是同时,方妙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体晃了晃,银白的兽毛开始褪去,慢慢变回人形,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晕了过去。安德鲁立刻上前抱住她,触手一片冰凉。江知烨捂着胳膊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香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合欢花混了裂魂草,这东西能让兽人神经紊乱,激发兽性。
安德鲁将方妙打横抱起,心里又怒又怕:云庭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方妙?
江知烨摇摇头,不知道,但他敢在都察院眼皮子底下动手,背后定有图谋。当务之急是把方妙带回去,处理伤口,这事儿不能声张。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人,从偏僻小路绕回安府。安德鲁将方妙抱回卧房,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发现她指尖还有未完全褪去的利爪痕迹。他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心里翻江倒海。
江知烨处理好胳膊上的伤口,走过来低声道:裂魂草是西域特产,黑市才有卖,看来云庭路子很广。
他那天在茶棚,又在巷口出现,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安德鲁眼神一冷,方妙是混沌体,难道他们想......话没说完,就被方妙的呻吟打断。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安德鲁,先是茫然,随即想起后厨的血腥和野外的失控,脸色瞬间煞白:安德鲁,我......
别怕,没事了。安德鲁连忙握住她的手,是香包有问题,我已经扔了。方妙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尖的利爪已经消失,只是还有些红肿。
她想起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想起那股想撕碎一切的冲动,忍不住浑身发抖:我是不是......很可怕?
不,你只是生病了。安德鲁替她拢了拢被角,声音温柔,好好休息,我会查清楚的。
江知烨在一旁道: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方妙点点头,眼圈却红了,她知道自己差点闯下大祸,若不是安德鲁和江知烨,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鲁让杂役端来热水,替方妙擦了脸,又喂她喝了些温粥。看着她渐渐睡熟,眉头依然微蹙,他心里更是难受。
江知烨递过一杯热茶:别太担心,裂魂草的药效过了就好,只是这云庭......
他一定会再出现的。安德鲁盯着窗外的夜色,都察院最近在查北城防营和黑市勾结的案子,说不定就和他有关。那个卖香包的女人,还有茶棚里的他,都透着古怪。
江知烨沉吟道:这次出事,恐怕不是偶然,他们是在试探我们,或者说,试探我们的底线。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折扇开合的声音。安德鲁和江知烨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初春的冷风吹过梧桐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来过了。安德鲁低声道,拳头缓缓握紧,他在看方妙是不是真的没事。
卧房里,方妙翻了个身,眉头慢慢舒展。腰间空了一块,原本萦绕的甜香和冷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安德鲁身上淡淡的墨香。
安德鲁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如果云庭就是“停云”,那他两次的两次试探,肯定是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
如今柳漠澜和方妙的身份已暴露,可那家伙又没有任何动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