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发病了
早八第一节课是线代,宋昭澜倒在床上补觉。
昨晚一直没怎么睡着,即使现在精神疲倦,也很难立马陷入睡眠。
他睁着眼睛,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是个娇气爱哭的小病秧子,每次喝药都得哄半天。
还特别怕疼,不小心摔倒了也会哭,但又特别乖,不会大声哭出来,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抿着嘴唇掉眼泪。
有一次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膝盖磕青了一大片,却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哭的惊天动地。
而是看见父亲哥哥的身影后,才可怜巴巴地朝他们张开手臂,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地往下掉。
六岁的奶团子在父亲怀里抽抽搭搭,嫩白的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父亲吹吹就不痛了。”
于是从那天起,家里的每一处都铺上了昂贵柔软的羊绒地毯。
可被绑架后,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宋昭澜吃药时不需要任何人哄,突然长大了一般。
细白伶仃的手腕托着碗,淤青的指痕格外刺眼,他眼都不眨地将黑乎乎的中药喝了个干净。
嘴里的苦涩一直蔓延到现在,劫后余生的后怕始终萦绕在心头。
宋昭澜翻了个身,身子细微地发着抖,却强硬地逼着自己去回忆之前遗漏的细节。
当时他们宿舍四个人一起出去喝酒,到了中途,夏初年有事提前离开,胡瑜跟着自己的对象转战酒店。
酒吧里只剩下他和许霁。
许霁说自己酒精过敏,捧着橙汁漫不经心地喝,迷离的光线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宋昭澜有些看不懂他的神色。
他的确有些醉了,脑袋晕乎乎的,水润的眸子氤氲着雾气,鼻尖眼尾薄红泛滥。
“我去趟洗手间。”宋昭澜说。
许霁神色纠结,放下手机,“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啦。”宋昭澜摆摆手,“我自己可以。”
事实证明,在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是不要一个人逞强。
刚洗把脸清醒些许,头上就被人套了一个麻袋,紧接着一根针管粗暴地扎进了皮肤中,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他被人绑在了铁床上,四肢全被锁链束缚住,嘴巴贴上黄色胶带,隐约能听到有人在交谈。
挣扎的过程中,粗糙的锁链磨破皮肤,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令他呼吸不顺。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铁门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有人全副装扮站在他面前打量,转身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肌肉男。
“我不是让你给他绑松点吗?”
肌肉男一声不吭,只说:“我怕他跑了,坏了我们的事怎么办?”
那人个子不高,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他能怎么跑?你他妈给他注射了多少药物心里没数吗?他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正是因为心里有数,才更不能轻易松懈。”男人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惊人的光,语气偏执疯狂,“好不容易把他绑了回来,要是百密一疏,我们的计划就作废了。”
“白檀,你不会对他心软了吧?”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白檀死死盯着他。
“呵,不叫就不叫。”男人摸了把寸头,人高马大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昂着下巴,眸子阴鸷,“你来我来?”
旁边的托盘上摆着两根针剂,针头又长又粗,针管里是淡绿色的液体。
白檀别开眼,咬肌克制地抽动,嗓音干涩:“你来。”
宋昭澜的意识沉浮,手腕被人抓住,小臂传来一阵绵延的刺痛,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小幅度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