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邺停下脚步,脸色凝重,眉头紧蹙,“你跟他认识?”
“不认识。”宋昭澜看了他一眼,“我倒觉得你们两个认识。”
陈邺闭口不言,过了会儿,他将书包还给宋昭澜,在半路下车:“我临时有事,你自己去考察吧。”
说完,大步朝学校的方向跑。
他跑了大概七八分钟,路上闯来一个炫酷的红色跑车,车窗摇下,陈邺耳边传来一声极为轻佻的流氓哨。
“哟,陈少爷是提前为马拉松做准备?”季风池勾下墨镜,笑得肩膀打颤。
陈邺撑着膝盖喘气,锋锐目光冷冷瞥向他,“你想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季风池胳膊拄着车窗,慵懒地擡起下巴,单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线条流畅,“你又是以哪种立场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陈邺握紧拳头,紧紧咬着后槽牙,“你敢动他,我小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拭目以待。”季风池脸色骤冷,靠着软座朝他勾了勾手,做了个隐秘的手势。
瞥见陈邺铁青的脸色,他唇角弧度上扬,目光下流地看向某个部位,语气调侃:“宝贝儿,下次见。”
“........”
陈邺后背僵直,被羞辱的感觉再次涌现。
车身流畅的阿斯顿马丁在他眼前疾驰而过,掀起一阵难闻的车尾气。
陈邺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草。
该死的变态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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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澜在车上接到了徐芮的电话。
“阿澜,快来救我!”徐芮在那头哭着大喊,人声嘈杂,隐隐传来争执的声音。
宋昭澜眉心拧紧,让司机换路,打车去徐家别墅。
半小时后。
他看见了挂在三楼窗户边上的徐芮,披头散发,脸上有很浮肿的巴掌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管家和保姆在一旁苦口婆心劝解,额头冒出一层层冷汗。
徐芮崩溃大喊:“我要出国,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婚姻!我不要嫁给他!死了也不会嫁!”
她的父亲徐毅气得脸色铁青,在小事上他可以对唯一的女儿纵容,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一个人都得做出牺牲。
徐毅冷声呵斥:“胡闹!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岂能由你一个oga说了算!?”
“大哥被你毁了,你也要毁了我吗?”徐芮看着生养她的父亲,满目悲怆,“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独属于家主的警告型信息素在房间飞速蔓延,管家和保姆面色发白,嘴唇颤抖,跪在地上艰难喘息。
徐芮指尖发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了所谓的利益,你居然对我实行信息素威压?”
徐毅坚硬的轮廓不近人情:“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又怎么可能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徐芮一只脚已经踏入窗外,凌乱的发丝随风飘起,又被脸颊上的眼泪沾住。
宋昭澜瞳孔惊缩,飞速往三楼跑,气喘吁吁撑着门,“徐芮,别做傻事。”
威慑的信息素劈头盖脸朝他袭来,徐毅扭头,脸上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他怒声呵斥:“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宋昭澜来不及自我介绍,尽可能稳住徐芮的情绪,“我来了,你先下来好不好?”
然后咬着牙瞪着徐毅,“闭嘴,你个老登!”
两人相识多年,徐芮骄傲任性、眼高于顶,此刻却被逼成这个样子。
徐芮两只脚踩在窗外,整个身体悬空,单手抓着栏杆,不死心地问:“在你眼里是利益重要,还是我重要?”
徐毅嘴唇颤动,赌她不敢真的往下跳,估计是做做样子威吓他,有些沧桑道:“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也该为家族做些贡献了。”
话落,徐芮苦笑两声,毫不留恋地松开手,身体极速往下坠,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大小姐!”
“阿芮——”
“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徐芮倒在了救生垫上,后脑受到冲击,人顿时失去意识。
接到消息的徐州姗姗来迟,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
宋昭澜眼睛赤红,身体发抖,再也顾不得什么叫尊老爱幼,上前攥住徐毅的衣领,咬着牙说:“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徐州上前一步,冷静地拍拍他的肩膀,身上裹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宋少爷,麻烦你把小芮送到医院,我稍后就来。”
宋昭澜看了他一眼,徐州面色苍白,衣服凌乱,却在这种场合给人一种心安感。
徐毅整个人如同被抽去魂魄,一下苍老了十几岁,浑浊的眼球流出一滴泪。
徐州语气毫无起伏:“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以为你不会像对我一样对她。看来还是我低估你的野心了。”
徐毅的视线转到他身后跟着的保镖身上,瞳孔震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