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已久的邮箱近两天频频传来邮件。
傅司砚随意点开一封,靠着椅背观看。
「要跟我谈个交易吗?」
落款人是一串乱码。
看着毫无规律可言,但他曾是雪狼大队的一员,破译不在话下,这点巧思还入不了他的眼。
男人阖眸片刻,再次睁开眼时眸光微闪。
指尖轻点左键,言简意赅回复:“条件。”
那头秒回:“我要求面谈。”
傅司砚:“地址。”
“南郊华松路303汽车站。”
-
凌晨两点的实验室。
商颂看着电脑上的分析报告陷入良久的沉默。
上次宋昭澜发烧,他走的时候抽了一管血,本意是想打消傅司砚的担忧,没想到还真检测出了问题。
有两项数值严重超标。
商颂头疼地撑着额角,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傅司砚。
报告最后一行写着检测结果——
被检测人二次分化可能性高达60%。
也就是说宋昭澜会在不久的将来分化成oga。
这对于已经有第二性别的人来说算不上好事。
商颂愁眉苦脸,想了想直接拍照甩给傅司砚。
他向来是阴间作息,不出意外没有得到回复,傅司砚估计抱着老婆睡得正香。
商颂突然很心疼自己,立马拿出银行卡看了眼余额,数了三遍才冷静下来。
另一边。
宋昭澜躺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身上洗的喷香,被窝里沾染着沐浴露的味道。
他喜欢侧睡,脸颊压着枕头,笔直修长的腿夹着被子,呼吸平缓起伏。
傅司砚腰间系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坐在床边,给少年的膝盖抹上药膏。
男人神情餍足,动作慢条斯理,俯身吻了吻少年的唇角,“晚安宝贝。”
少年睡梦中发出一声呓语,像是对他的回应。
傅司砚唇角扬起,轻笑一声。
随后他回到浴室捡起地上的白色布料,挤上专用洗衣液,垂眸认真搓洗。
男人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其优越,身为海城少有的3S+Alpha,傅司砚出生以来就身处金字塔顶端。
别人拼尽全力想踏足的地界,对他来说毫不费力、轻而易举。
任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人前克己复礼不茍言笑的傅总,居然在凌晨亲自给联姻对象手洗内裤。
傅司砚心里诡异地升起一股满足感。
藏在衣服下的躯体,只有他能窥见春景。
收拾完浴室凌乱的一切,男人拿起手机,垂眸扫了眼重要讯息。
无关紧要的没必要回复。
他点进跟商颂的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是对面发来的照片。
傅司砚知道他是夜猫子,这个点估计在实验室吃宵夜,男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指尖轻触,拨过去一通电话。
夜晚的冷风掀起深色浴袍,男人胸襟大敞,冷戾的眉眼紧蹙,面上是少有的担忧,下颌线不断收紧。
商颂震惊他还没睡,忙不叠咽下嘴里的烧烤,“看到了?”
傅司砚直截了当,单手撑着阳台上的栏杆,“二次分化会有危险吗?”
“有。”商颂擦了擦嘴上的油光,语气严肃,“分化率并不准确,但差不了多少,自古以来二次分化的例子少之又少,就算是我也仅仅见过一例。”
他后半句没说,他有幸见过的那个例子是位2S+Alpha,二次分化结果有两种可能。
一种分化为更高等级的Alpha,一种分化成oga。
可他缺了点运气,历经两天分化失败,信息素大肆爆发后彻底紊乱,患上信息素过敏症,余生都要靠抽取腺体液度过。
坏就坏在抽取腺体液的过程非常痛苦,稍不留意还会造成损伤。
听说前几年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了。
当时这件事上过新闻,哪怕Z府有意镇压,凭傅司砚的手段,要想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没有任何难度。
男人嗓音微颤,手背青筋隆起,喉结艰难滚动,“能抑制二次分化吗?”
商颂摇头,残忍地告知他真相,“不能。”
根据报告来看,宋昭澜体内的数值远远高于正常标准,激素分泌会随着时间不断增长,最终彻底失控、爆发。
无法抑制,不可避免。
二次分化是迟早的事。
他能做的只有查阅资料,尽可能保证宋昭澜的安全。
“前段时间听说Y国出现了二次分化成功的例子,我明天就过去。”商颂安抚两句,转念一想傅司砚也是个病人。
夫妻俩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商颂揉了揉太阳xue,问道:“你最近打抑制剂了吗?”
傅司砚面不改色地说谎,语调无波无澜,听不出任何破绽:“没有。”
商颂撇了撇嘴,不信。
傅司砚属于把自己憋死也不舍得动宋昭澜一下的类型。
没有领证之前,他绝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二人挂断电话,傅司砚脸色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反倒更加凝重,眸光深邃地盯着虚空一点,周遭压迫感强烈。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响,紧接着后背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宋昭澜嗓音困倦,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蹭了蹭,“还在忙工作吗?”
他迷迷糊糊醒来,身边没有人,穿着拖鞋想去书房找人,结果听见阳台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好像有点生气,需要人哄哄,宋昭澜想。
“下属又出纰漏了?”少年猜测,脑子困的有些转不动,尾音拖得很长,“不气不气嗷。”
冷风簌簌,阳台上的盆栽吹得哗哗作响,身上明明已经冷透了,却因为少年的一句话骤然回暖。
心脏有力剧烈地跳动,血液滚烫,指尖发麻。
傅司砚转身抱着他,下巴抵在少年的脑袋上,声音低沉,“没有。”
男人目光在少年平滑白皙的后颈上一闪而过,敛起眸中情绪,吻了吻他的发丝,“去卧室睡?”
宋昭澜没穿拖鞋,赤脚踩他脚背上,像个慵懒伸爪的小猫,带着无意识的依赖,“不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