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环境嘈杂混乱,夏初年指骨泛白攥紧手机,喉咙挤出几句悲鸣的泣音。
“怎么了年年?”从下午开始宋昭澜右眼皮就一直跳,不祥的预感在此刻验证,他立马下床穿衣服,安抚说:“别着急,慢慢说。”
电话信号太差,夏初年说了几遍他也没听清,只捕捉拼凑出“附属医院”“受伤”这类词语。
“别怕,我现在就过去。”宋昭澜说。
傅司砚双眸深沉,从衣柜里拿出长款羽绒服披他肩上,牵住少年削瘦的手腕,拿起车钥匙说:“走。”
到了医院,根据医护人员的指示来到病房,就见夏初年浑身是血地站在病房外,身体不正常地发抖。
oga脸上是凝固的血痕,黑发湿哒哒粘在一起,他瞳孔惊颤,牙齿死死咬着口腔内的软肉,懊悔自责快要将他淹没,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宋昭澜跑到他面前,不顾oga身上的血污,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拨开黏在oga脸上的头发,“不怕不怕,慢慢说。”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夏初年说不出话,整个人抖得厉害,他指着病房的方向,目光卑微祈求。
宋昭澜浑身一颤,只感觉耳朵嗡鸣一声,外界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
恰好这时,医生从病房出来,戴着医用口罩问:“谁是患者宋景珩的家属?”
双腿仿佛有千斤重,宋昭澜艰难地往前一步,嗓音滞涩:“我是他弟弟。”
医生看向他通红的眼眶,安抚道:“不用担心,没伤到要害,失血过多需要休息,患者刚睡下,最好不要进去打扰。”
傅司砚揽住少年的肩膀,高大的身躯挡住走廊炽白的灯光,神色冷静替他回答:“麻烦您了。”
“不麻烦。”医生看向不远处一身血的oga,拧眉不悦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检查过了吗?”
刚才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他就让眼前的oga先去包扎,不然血流一晚上,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没想到一直没去,居然还愣在这里。
对这类不惜命的患者,医生头疼又无奈,擡手招过来两个实习生看着他,“你丈夫没事,你现在的情况比他更严重。”
夏初年脑子太乱,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称呼,下意识反驳,嗓子哑的听不清:“我没事。”
“怎么样才算有事?”医生直接冷脸,看向他还在往下滴血的指尖,“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
夏初年抿了抿唇,身体又在发抖,他自己控制不了,有点像躯体化反应。
他死死咬着唇,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可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对,什么都会搞砸。
oga脸上顿时失去所有血色,单薄的身躯跟纸一样薄,深深陷入自责的旋涡。
宋昭澜从后怕中缓过劲来,还有些腿软,但仍一步步走到oga面前牵住他的手,嗓音温柔坚定:“年年,我哥没事,你别害怕。”
夏初年唇瓣抖动,良久低下脆弱的脖颈,轻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宋昭澜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先陪你去包扎,我哥这里有傅司砚守着。”
医生冲两个实习生使了个眼色,夏初年就被带到了包扎室。
他胳膊上被刀划了两道,刀口很深,隐约可见森森白骨,需要打麻药缝针。
缝完针出来,墙侧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夏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开口。
宋昭澜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有点懵,夏初年对两个警察点点头,恳求道:“我可以跟我朋友说句话吗?”
“您请尽快。”
夏初年转身对宋昭澜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别担心,我去做个笔录。”
宋昭澜担忧地看向他的手臂,“你的伤.....”
“没事的。”夏初年好像并不怕疼,胳膊几乎被锋利的刀尖穿透,也不见他表露出任何疼痛的神态,缝针时全程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