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拍掉他的手,眼睛都哭肿了,擡起胳膊打了他一巴掌,哭着喊着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管怎么打怎么骂,许霁照盘全收,一声不吭,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胡瑜蹲下捂住脸,声音沙哑破碎,“许霁,我讨厌你。”
心脏在瞬间收紧,许霁疼到麻木,指尖病态地发抖,却只是嗯了声,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掉眼泪。
他顶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一句话没为自己解释。
他走出房门让手下去买些吃的,胡瑜害怕地蜷缩着,身上只穿了单薄的毛衣,许霁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胡瑜觉得反胃,抓着他的外套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擡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又说了一遍:“我讨厌你,你不要碰我。”
“我知道。”许霁还是没有生气,像个脱离七情六魄的木偶,神情麻木地跟他对视。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滚落,胡瑜哭着说:“阿澜怎么得罪你了?他对你那么好,我也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是不是有人逼你啊许霁,你说出来,我们去报警好不好......”
都这样了,还在为他找借口。
警察真的管用吗?
许霁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手下站在外面敲门,说:“白哥,饭买好了。”
“嗯。”许霁应了声,把饭拿回来,打开摆在桌子上,看着胡瑜说:“吃点吧,保存体力。”
胡瑜咬着唇瓣,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抗争到底。
许霁叹了口气,找了个毯子裹他身上,声音沉下来,“乖乖吃饭,不然你会被人标#。”
胡瑜吓得瑟瑟发抖,这下不需要许霁威胁,自己就坐在了椅子上,炒面混着眼泪吞进了肚子里。
往常挑食金贵的oga把地摊上八块钱的炒面吃得干干净净。
许霁沉默无言地收了垃圾,背对着他看手机,胡瑜擦掉眼泪,突然说:“你会看着我死吗?”
这个字眼太残忍,这个答案同样残忍。
许霁摇了摇头。
胡瑜轻声追问:“那阿澜呢?你会眼睁睁看着他受伤吗?”
许霁没回答,看了眼时间,淡淡道:“闭眼睡会儿吧。”
胡瑜抿了抿唇,心里无尽悲凉。
他安安静静蜷缩在角落,斑驳的墙面不知道何时被人泼了一层油漆,深红的底色触目惊心,胡瑜不敢擡头看,过了会儿,他声音很轻道:“许霁,我好冷。”
“你能放我走吗?”
许霁没说话,拿着被他踩脏的外套给他盖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你乖一点,我不会伤害你。”
这话没有任何说服力。
如果真的不会伤害他,那为什么要把他绑到这里?!
还差点被人标#!
许霁抿了抿唇,指尖蜷缩着,安抚的话显得苍白可笑,他站起身,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胡瑜看着他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医院那边说沈昼醒了,他底子好,手术很成功,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
许霁嗯了声,没打算跟沈昼通话。
医生为难道:“他闹着要见你,许先生,病人刚醒来,情绪不宜波动,不然错位了还得进行二次手术。”
许霁揉了揉太阳xue:“麻烦您把电话给他。”
医生说:“好。”
下一秒,沈昼虚弱沙哑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他耳朵里,“哥,你在哪儿?”
许霁靠着墙,低着头,言简意赅:“好好养伤。”
沈昼像是快哭了,尾音跟着颤,指骨用力到泛白,“你能不能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