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预想中的暴怒场景没有到来,傅司砚仿佛早就知道了,语调沉稳冷静:知道了。”
男人松了口气,挠挠头,有点猜不透上位者的想法,悻悻退下。
商颂提溜着昏死过去的人,从后备箱里拿出绷带,往他流血的地方随意缠了两下,扔垃圾一样丢给手下,“人你们带着,看着点,别让他死路上了。”
“收到。”
三人重新换了一辆车,开车的人变成了商颂。
车厢里一片寂静,秦桓和商颂从后视镜对上视线,暗自挤眼。
商颂清了清嗓子,刚想问“真放心让宋昭澜一个人去狼窝?”,瞥到男人轻微颤抖的指尖,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有烟吗?”男人修长双腿交叠,并不明亮的日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眉骨立体深邃,微微拧着眉头,肉眼可见的烦躁。
秦桓找到一盒烟,给他递了过去。
傅司砚拿了一根噙在嘴边,漆黑的双眸情绪寡淡,冷风吹进来,掀起乌黑的头发,露出攻击性极强的眉眼。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商颂说不出安慰的话,将这笔账记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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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澜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昏暗封闭的实验室。
他被绑在手术台上,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不知道是不是麻药劲没过,手上提不起一丝力气,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啪!”
炽白的大灯突然打开,正对着手术台上的少年,宋昭澜阖上眼皮,无力地动了下胳膊。
“白哥,人醒了。”年轻beta注意到他的情况,停下记录的笔,转身对不远处的男人汇报。
医疗仪器的滴滴声格外刺耳,许霁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数值,不紧不慢道:“还没到时间,再等等。”
“可是,二哥说90%的成功率就可以提取……”
剩下的话没说完,他对上许霁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猛地一激灵。
心里不爽地嘀咕一句“不就是个oga吗拽什么”,嘴上却老老实实:“好的。”
许霁在实验室里说一不二,是绝对的主宰者,这是组织里公认的事实。
而他口中的二哥指的是白郅,从称呼上就低了许霁一头。
但许霁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是白哥。
片刻,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说着不流畅的普通话,眼高于顶,“什么时候开始?”
许霁微微颔首,脸上面无表情道:“半个小时。”
中年男人皱眉,看着刚从昏睡状态苏醒的实验体,眸中没有一丝怜悯,像打量待价而沽的商品那样盯着beta刚发育成熟的*体。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真心夸赞道:“他很合适。”
许霁耐心擦着手上沾到的鲜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中年男人似乎觉得他无趣,在手术台旁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实验室骤然安静下来。
许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走到宋昭澜身边,撕掉黄色胶带,摁下开关,铁床逐渐折叠成一个弧度。
少年眼尾挂着摇摇欲坠的眼泪,被白炽灯一直照着导致眼球酸胀,他眨了眨眼,泪水跟着滚落。
许霁鬼使神差笑了下,“你不怕吗?”
宋昭澜声音干涩,答案都写在了脸上,嗓音沙哑反问道:“你呢,怕吗?”
许霁一怔,瞳孔里浮出轻浅的笑意,用仅剩的半个小时,像以往很多次那样跟他说话:“你还记得这里吗?”
宋昭澜点头。
他当然记得,这是他被绑架的地方,也是有人往他胳膊上注射违禁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