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有给你欣赏我的飒爽英姿吗?”
“大合照吗?”方秋白想了想,“姜阿姨说,她看了一下午也没认出来哪个是她儿子,就干脆只拍了你们班汇报表演之后的大合照,你在倒数第二排的左二对吧?”
“欸,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妈还说我像个黑猴儿,嫌弃我。”江弘景惊喜地捧起手机,不要钱似的冲听筒“uaua”亲了两口,“你比我妈还我妈,我不叫你哥哥了,我叫你小——”
“闭嘴。”方秋白没等他说完就喝止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市里,你就得意忘形了?”
江弘景脸冲着手机嘿嘿直乐,躺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好像不知道哪里被戳了个洞,漏进来凉丝丝的风,他又没那么高兴了:“秋白哥哥,你寒假才能回来么?”
“嗯,”方秋白应着,“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点这边的特产回来。”
“不要。”江弘景本来想说你快点回来就行了,但这话到了嘴边他觉得有点太黏人了,怕被方秋白烦,“等我自己考过去,我要大吃特吃,吃穷你!”
方秋白笑起来:“你来了试试看。”
虽然不在C市,但方秋白很清楚,以江弘景的性子,不管在哪里都能过得五光十色。
每周六晚上他都能听到江弘景和自己分享班里的一周近况,其中每次都被江弘景挂在嘴边提起的就是开学时看起来文弱安静的女班长邱晓娅。
她力排众议在班主任的默许下建立学习帮扶小组机制,班内开始组间竞赛,在每一次的小测中按组内综合分数进行排名,争夺座位优先选择权、作业豁免权和班主任签字的空白请假条。
江弘景被动和主动地卷进这场无硝烟的厮杀中,半期考试的班级排名提到了前二十五,年级上的排名能稳在两百上下。
这个名次总体来看其实算不错了,但不能保证在分班后稳进实验班,更是没办法和当年的方秋白比。
江弘景嘴上每次都跟方秋白嘚瑟自己的进步,其实心里比谁都急,每周休息的一天也主动让姜篱给自己报课,从早到晚泡在了补习班,方秋白远千里之外不知道这事,但也感觉到江弘景现在和以前是有些变化了。
虽然还是嘴上跑火车没个把门儿的,但有高中生应有的样子了。
方秋白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一方面他为江弘景的进步而欣慰,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失落于江弘景过快的成长。
是他几乎没有什么参与的成长。
“秋白!”辰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秋白关掉手机上的成绩单照片,收起手机转身望过去,微笑着朝他颔首。
“下周的辩论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辰琏快跑几步来到他身旁,笑着擡手想轻轻揽过他的肩。
学校里勾肩搭背的男生比比皆是,但方秋白不喜欢这样的肢体接触,往前多走了半步不动声色避开了,仍旧微笑着:“顺得差不多了,你是三辩,得辛苦你多费些功夫。”
“大家都一样。”辰琏笑容不变,自然地收手插兜,邀请方秋白,“我听C市的朋友说1月中旬的时候附近市区有个冰雪小镇开着,里面的滑雪场还不错,趁着大部分中学生没放假,人比较少要不要自驾去那边玩两天?”
方秋白对于寒假目前还没有太多安排,但他对于旅游没那么热忱,正想说自己要思考一下就接到了江弘景的电话。
“哥!我们下个月就要期末考了,我好紧张啊!”江弘景的声音有点奇怪,像是咬着半边牙没有完全张开嘴,声音有些含糊。
方秋白看了看时间,朝辰琏歉意地用口型表示自己要接个电话,辰琏好脾气地示意他先接。
“你们女班长的帮扶策略不是很有效吗?你怕什么?”
“哎,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很紧张。都怪小杨姐,她下午开班会说期末考试很重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以后能考什么档次的学校,把历年实验班、竞赛班还有平行班的平均分和录取学校状况在PPT里放了出来,我都吓死了。哥,要上你的学校怎么那么难啊!能不能把你脑子切一半先借给我?”
“又胡说八道什么呢?”方秋白没忍住笑起来,江弘景听到他一点也不严厉的嗔怪也跟着嘿嘿乐起来,没乐上两秒又“嘶”地一声住嘴了。
这回方秋白敏锐地肯定了他有事瞒着自己,语气陡然一沉:“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江弘景不想说,但控制不住地咧着嘴嘶嘶作响,“我吃饭呢。”
方秋白无语:“你跟个响尾蛇似的嘶个没完,我是没在你旁边,不是聋了,到底怎么回事?”
江弘景郁闷地说:“就是最近有点牙疼,好像肿了,喝凉水都酸津津,可能是上火了,我找校医拿了药,估计过两天就好了。”
“就我们学校校医那脚疼开鞋垫、头疼开帽子、腰疼背疼都给开板蓝根的水平,你还敢信他吗?”方秋白严肃地下了命令,“明天周末,你去医院拍个ct看看。”
辰琏没想到能从方秋白嘴里听到这种尖锐毒辣的评价,没忍住笑着侧目看了他一眼,看见方秋白紧锁的眉头。
“我不要。”江弘景闷声拒绝。
“你……”方秋白还想说什么,被江弘景的话堵在了嗓子里:“都没人陪我去医院,万一医生把我牙拔光了怎么办?”
“没有医生会莫名其妙拔光你的牙。”方秋白气笑了。
江弘景异常地沉默了会儿,好像牙疼似的,闷闷地哼声:“那你陪我去。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
方秋白脚步一顿,最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