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无言地看看方秋白，转脸对江弘景翻了个白眼。

江弘景更莫名其妙了。

“不用管我，”方秋白无奈地一弯眉，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账已经结过了。”

“什么时候结的……”室友们傻眼了。

“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顺路，”方秋白轻描淡写带过，笑着嘱咐，“我让服务员给你们弄了点水果沙拉和酸奶打包，你们吃完带回去，解解腻，记得门禁时间别迟了。”

“我送你，哥！你等我一下。”江弘景抓起餐巾纸擦嘴，赶紧跟着方秋白追出去。

方秋白知道他会追过来，所以没走很快，在路牙边停下。

“你怎么不穿外套？”方秋白听到匆匆追来身边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忍不住皱眉，“这么冷的天，你不怕生病难受？”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塞到江弘景手里：“系上，别送我了，赶紧回去。”

“要是生病就好了，”江弘景捏捏手里还没来得及沾上方秋白身体温度的围巾，丧气地嘟囔着，“生病你就会把我一起带走，不会像现在这么冷落我了。”

再从江弘景嘴里听到这样直白的话，方秋白此刻的无奈却比心动更多。

他定了定神，看着江弘景的眼睛，问：“你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

江弘景愣愣的，不确定地回答：“……兄、兄弟？”

方秋白笑出了声，看他额角跳起的青筋，应该是被气的。

江弘景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补救。

他吹着腊月的风，急出一脑门汗。

“回去吧，兄弟，”方秋白还是一脸看不出情绪的浅笑，“下周好好考试，我就先不来你们学校了。”

“什么？可是，可是你下周不是组里放假吗？”江弘景急了，“我周三就考完没课了，我来你们学校找你不行吗？！”

“是放假，”方秋白点头，“不过已经提前定好了和朋友出去。”

“几天啊？”江弘景追问。

“不确定呢。”方秋白别开视线，佯作思考，余光却始终停留在江弘景脸上，“说是要露营看星星。”

冬天哪有什么星星。

方秋白随口编出来的一瞬间被这荒谬的借口逗得想笑，但面上没显露，看江弘景的样子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果然，江弘景完全没怀疑真实性，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你和谁去看星星啊？！”

如果是整个课题组团建的话，确实也挺合理的。

江弘景稍稍冷静了一下。

方秋白想了想，说：“辰琏。”

“没别人了吗？”江弘景试图确认。

方秋白不动声色注视着他的脸，顿了顿，轻轻“嗯”一声。

“……”江弘景脑子里瞬间跳出上个月校庆，方秋白和辰琏一起站在台上很和谐又很刺眼的画面。

“能带我一个吗？”江弘景不抱希望地问，他纠结着，还是选择直抒胸臆，“虽然我知道他很厉害，是很优秀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只有你和他去，我会觉得不高兴。”

方秋白看了他片刻，不经意般问：“作为好兄弟，你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和别人出去玩？”

江弘景下意识反驳：“那不一样！”

他和秋白哥哥之间的兄弟情和普通兄弟情之间的差异是什么呢？

他绞尽脑汁找例子。

灵机一动找到一个被他遗忘许久的儿时称呼。

江弘景眼睛啪地亮起来，得意地笑出虎牙：“你是老婆哥哥！和普通兄弟不一样。”

方秋白：“……”

方秋白噎了下，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他偏开脸，语气镇定：“又不是真的，说得跟真的似的。”

“以后还是别这么叫我了，你是直男，容易被别人误会。”方秋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