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摩天轮,他看她神色如常,还以为只是很平常的被吓到。
可前几天因为一个被打碎的碗,仍然是被吓到怔住。
白天的时候就不对劲,一定要在人群最中间。
就算是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对着人笑的时候也依然很僵硬。
和正常的时候,不太一样。
都是很小的细节,的确是很难注意到。
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一点儿。
靳望舒微微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又擡起腿沿着台阶继续往上。
白榆几乎是飞奔下楼的,那震耳的声音让她疯狂的想要寻找到人群聚集的安全地点。
但她找不到,周围没有人,没有很多人。
只能跑到听不到的地方,路上因为着急被什么绊了下,脚踝还擦破一块。
她忍着疼回到影音室,彻底关上门之后吸着鼻子,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视线模糊不清。
又被她擡起手用力擦掉。
怎么那么大声啊……
干嘛那么大声啊……
她会,她会害怕的。
不要这样为难她了。
冷静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白榆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情绪控制权。
她缓缓站起身子,揉了揉发麻的腿,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
好像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靳望舒抱着她,然后她干什么了?
吼了他一句,然后立刻推开他跑掉了。
白榆扶了扶额,默默念叨,“真该死啊——”
怎么能那么做呢?
人家带她回去也是好心,甚至还是抱着她的,能感觉到小心的动作,而且,好像也礼貌的并没碰到她一点。
这么久还没跟过来,是生气了吗?
生气了也还行吧……
顶多觉得她脾气有些莫名其妙的。
应该不会猜到她害怕吧?
希望别知道吧。
这种丢人的事情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了。
真的问她的话,不然就说起床气吧?
被雷声吵醒了,觉得很生气,所以就推开他跑了下来。
类似的解释其实也挺合理的吧……
“好吧,”白榆叹了口气,“好像听起来都很牵强。”
主要是她怎么能哭呢?
感觉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一样。
今天这场雨也太大了,平时只有一两声她顶多被吓一下,这猛然一下一连串都不停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下次再来看来要提前看一下天气预报了。
白榆缩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随便点开了刚才的电影继续看。
有电影的声音作为背景音,她感觉到紧张的情绪缓解了许多。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影音室的门被人推开。
靳望舒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的T恤和黑色短裤宽松休闲,头发刚洗过被吹到半干。
白榆匆匆瞥了他一眼之后,不太自在的扭过头。
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模样有些僵硬的无措。
影音室的灯关着,只有电影画面的亮度时不时点亮这个封闭的小空间。
靳望舒又转身关了门。
他手里拿着几样东西,走到白榆身侧自然坐下。
先是给那条毛毯丢在了她身上把她整个盖住。
白榆伸手抓着露出脑袋,张牙舞爪的,“你干嘛!”
靳望舒不回答,而是把带来的其它东西给她,“这件T恤刚洗过的,应该可以当睡衣穿,短裤我只带了一条,这个长的睡裤也是洗过的,空调温度很低,穿着应该也不会热。”
白榆愣了,她少见他这么温柔的说出这么一大段的话来。
而靳望舒还在继续,“牙刷我还有一个新的,杯子我从厨房给你拿了一个,毛巾没找到合适的,从客厅拿了一包湿巾过来,手机充电器拿了我的,应该你也能用……”
“等等——”白榆打断他,“你这是要干嘛?”
靳望舒眉弓扬了下,“不是要在这儿睡吗?”
他说,“那也得睡的舒服点。”
说着,他把那些搁在白榆身上,“外面有卫生间,我刚才站在门口试了下,只能听见一点声音,要我陪你去吗?”
白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错愕的目光和靳望舒视线相对,僵持半晌。
所以刚才出去那么一会儿,是自己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又给她拿了过夜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来。
这么说的话,应该是猜到她害怕了吧?
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白榆呆呆的哦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去我房间拿我的衣服?”
“没有女孩儿的允许,”靳望舒平静说着,“怎么能随便进她的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