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见吗？”少年的语气变得飘忽，唇边的浅笑在这一刻莫名多了分邪气。

他们此刻正在边陲小镇边防线的城楼上，两人倚在城墙前眺望基地城外一望无垠的草原，欣赏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

傍晚的阳光依旧刺眼，照在少年过分白皙的侧脸，使得少年一侧的脸陷入阴影，形成泾渭分明的明暗界线。

“想啊，当然想见识见识，不过做人嘛还是得现实点，神话传说归神话传说，都是哄小孩儿的。”再说了，他就一普通人，要真见着四凶兽了，扭头就跑的绝对是他。

“哄骗吗？果然我还是喜欢真实。所以，它们一定存在，也会出现。”少年笃定地说着。

导游听到他幼稚的发言不由失笑，人类世界哪有绝对的真实，不论是神话还是传说都是经过口口相传改造过的，谁知道真实版本是什么样儿的，也就小孩子会信以为真。

敷衍地嗯嗯了两句，见少年还挺高兴他的认可，忽的起了坏心眼，导游调笑道：“别说，还真是，他们确实存在也出现过。”

“真的？在哪里？”

“黑色王朝嘛，那四个以凶兽命名的护法不就是大陆最凶恶的凶兽化身。”一提到黑色王朝，中年导游的脸色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他大力吸了口烟，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

“黑色王朝啊……既然你跟我讲了个关于四神兽的故事，礼尚往来，我也给你讲个四凶兽的故事吧。”

中年导游偏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略感兴趣的表情，不想打击到少年的讲述欲。

“同样是在末世初始时期，在异能者还没诞生之前，有那么一个人……”

“人？”

少年没有搭话，继续他的讲述：“他从出生起就很奇怪，有很强的统治欲，他要求他的父母亲戚朋友绝对的臣服，绝对的听话，最好能像狗一样。可人怎么能是狗呢？况且他只是个小孩，他们可以因为一时的宠溺纵容他，却做不到绝对听从。”

“不乖的狗，那个孩子自然是不喜欢不想要的，可他能怎么做呢？你猜，他会怎么做呢？”

中年导游一时接不上话，呃了一会，少年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顾自地继续，笑意盎然：“不听话当然是要被惩罚的。”

“打，一个小孩打不过，骂，他们无关痛痒，那么，他只能忍着不高兴把他们全杀了。”

“可惜不听话的人太多了，太多了，杀不过来，打不过，他就很生气，很烦躁，很不安，所以为了让自己恢复正常，在他成为异能者之后，他就找上了一个能够帮他凌驾于任何生物之上的人。”

“只是靠别人帮忙哪有自己动手来得痛快，而且，他发现让人怕他比让人喜欢他纵容他更让他快活满足。因为惧怕而臣服，很有成就感，对吗？”

少年越说越兴奋，“害怕，一想起他，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怕得直哆嗦，就怕得忍不住向他跪下乞求，用最低贱的姿态，臣服，他有绝对的主宰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和情绪……天呐，那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你能想象这种美妙的滋味吗？主宰万物之生死，主宰万物之兴亡，世间万物拜其为尊，绝对的臣服，绝对的惧怕，啊，太美妙了。”

“真的，太美妙了。”

少年感慨的时候满脸的满足和激动，犹如一个癫狂的疯子，将那张稚嫩俏丽的脸庞扭曲成一个狰狞的恶兽。

中年导游蹙紧了眉，觉得少年这种想法，这种向往很不正确，很不应该，他想开口说教，下一秒却听少年说：“这就是凶兽梼杌的故事，好听吗？跟你的神兽故事比起来。”

见中年导游只是皱眉没说话，少年顿觉无趣地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这些无趣的人不懂。算了，还是让你们经历一遍吧，这样才能印象深刻啊。”

“就，定在这片草原吧，很好看，让我……特别热血沸腾。”

……

一个月后，B基地，纪氏大宅。

得知封越来了的纪炎第一时间赶过去接他，带他来了自己家。

封越没空观赏赞叹纪炎家又大又华美的四合院大宅，两人一进到纪炎房间，封越劈头就问：“确定是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