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正好饿了，二来是自互通心意以来，他们二人却极少像寻常爱侣一般，游湖泛舟、相携逛街。

这一回，倒是顺路了。

“快，我闻到香味了。”

梁昀前脚还未踏下马车，宋允灏在后头已是催促了起来。

“好啦，还有很多，不急。”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宠溺的笑，回过身，稳稳拉住了他的手，“当心，别踩空了。”

“知道了知道了。”宋允灏嘟囔了一句，下了马车，就急不可耐地向一个卖绿豆饼的摊子走去。等梁昀跟过去，他手上已拿了两个新鲜出炉的饼子，急哄哄地往嘴里放。

绿豆饼饼皮酥脆，内馅绵而不腻，宋允灏咬了一口，满足到眯起了眼睛。

梁昀看他这般，嘴角扬起，“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哥哥快尝尝。”

宋允灏看他笑着，献宝似的将绿豆饼递到他的嘴边，“新鲜出炉的，这会子吃正好。”

梁昀就着他的动作低头尝了一口，果然好吃，“不错。”

“溪云就说嘛，就这家好吃。”宋允灏拿过剩下的半口饼子，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晚点过来了，都被人抢光了。”

擡眼看去，那摊子上果然围满了人。

梁昀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馋虫，“可要哥哥再买些回来？”

“不用了。”宋允灏摇了摇头，将剩下的一个饼子塞到他手里，“这街上好吃的多着呢，咱们还得留着肚子吃其他的。”

说着，牵起他的手，向另一个摊子走去。

前头卖的是三鲜豆皮，中间夹了些糯米，宋允灏同样要了两块。

糯米鲜香，外头包着微焦的豆皮，口感很是丰富。

两人吃罢，犹觉意犹未尽。

本想着回头再买一些，那摊子上却聚满了人，挤都挤不进去，两人只得沿着路边继续往前走，沿途看到各种想吃的小吃，也都各买了一些，最后走累了，就到街尾的一家馄饨摊子上，要了两碗馄饨，将一应吃食放在桌面，慢慢地吃了起来。

在他们旁边不远的位子上，同样坐了两名男子，一个模样粗犷，另一个则清秀许多，两人大概身上带着钱财不多，只要了一碗馄饨，两人分吃着。

一些好事者认出了他们，不由悄声议论了起来。

“那不是卫公子么？怎的沦落到在街边吃馄饨了？”

另一人回道：“嗐，说什么卫公子，这人啊，早两年就被卫府赶出了门，现在啊，就一平头老百姓。”

“嗯，为何？可是犯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啊？”那人越说越起劲，愈发无所顾忌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看他身边那个狐媚子就知道了。”

那人朝那边看了过去，不由深叹了一声，“就为了这么个男子，竟跟卫府决裂，可真是糊涂啊。”

“可不就是，卫府也不是个不讲人情的，就要他找个能生养的女子传宗接代，还给那狐媚子一个侧室的位子，偏偏那卫公子啊，死脑筋一个，硬是说不能毁了女子的一生，还说什么正室的位置只能由那狐媚子当。”

那人说着，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哎呀，如今没有了父族的依仗，他和那狐媚子飘零在外，往日的风花雪月没了，两人穷的就只能同吃一碗馄饨了。”

“我看啊，等钱财挥霍完了，他们这恩爱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