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大师口中那个旁的人分明说的是他家乖乖。
梁昀脸色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
“既然是要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本殿用完膳之后,自会亲自到他的院落。”梁昀撂下这句话,就迈步向膳房走去。
既然老头子容不下他家乖乖,那就让他多等等吧。
是以,梁昀慢条斯理地用过膳,才慢悠悠地向步虚云的院落踱去。他被踹下床的时候,刚好磕到了床沿的一角,初时不觉,现下腰间不时有些隐痛。
虚云大师等了大半日,终于等到了他那个姗姗来迟的大侄子,却见他扶着腰,一步一挨向他走来。
他花白的胡须登时翘了起来,显然是被气的。
造孽啊。
大好的七尺男儿,本该顶天立地,为民匡扶正义,结果一晚上就被人蹉跎成这般…还真是梁家家门不幸呐。
说起来,梁家世代英勇,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就刚柔并济了呢?
虚云大师实在想不通,却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一定是父母早逝,才让他变得现今这个模样的。
这般想着,连带着投射到梁昀身上的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
梁昀对他多变的眼神不明所以,“不知步叔有何要事要与游仙商讨?”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步叔都敢晾着。”步虚云冷哼一声,“恐怕日后要见你一面,步叔还得三催四请。”
“步叔言重了。”梁昀淡淡道:“游仙实则有要事耽搁,并非有意让步叔久等,还请步叔见谅。”
话倒是说的好听,他一个闲散摄政王,能有什么要事要耽搁?
步虚云鼻子里哼出一气。
不过,他老人家没想着要和他计较。
为着一个外人,和恩公的好大儿闹翻脸,实在划不来。
再者,他行侠江湖多年,见惯了这世上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早就练就了伸缩自如的功夫,他大侄子这点小毛小错,他就大人有大量,姑且先原谅他了。
“算了算了,想你也是有事缠身,并非有意为之,”步虚云说着,摆摆手,“步叔也是随口念叨两句,游仙你别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步叔这次唤你过来,确实是有一事要与你说。”
步虚云是个机灵人。
经过昨日一日,他也算看出来了。
他家大侄子确实是对那个粉娃娃情根深种。
他在江湖漂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这喜悦二字,强求不来,也左右不来,如今,他那大侄子一颗心都扑在了那个粉娃娃身上,若要他跟那粉娃娃断了,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个大侄子越陷越深。
“拿着吧。”步虚云往梁昀的手中塞了个东西,“这是步叔唯一能帮你的。”
梁昀看了一眼手上的白瓷瓶,脸色暗沉如水,“游仙说过,溪云是游仙的心上人,游仙绝不会害他,也容不得旁人害他。”
“步叔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将手上的白瓷瓶扔回到步虚云的手上,“步叔这些年为游仙殚精竭虑,游仙甚为感念,若说报恩,步叔这些年做的事已然足够抵还当年父亲救您的恩情,若您一再干涉我与溪云,就别怪…”
“得得得,”步虚云嚷嚷着打断了他,“为叔什么时候说要害他了,什么时候说要干涉你俩了?”
说着,将白瓷瓶怼到他面前,“你看清楚,这可不是毒,这是进阳丹,给你用的。”
死小子,净会误解他的意思。
为了个外人还想着跟他一刀两断。
果然,男大就是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