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藿香
第四十二章藿香
叩叩。门被回敲了两下。
就在门边?白塔疑惑,但他也没有细想。
快速推门而入,他重新回到黑暗的房间里,“班布?”
右边的衣角被拉扯了一下,他转向右边,右手试探地伸出,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便又问了一声:“班布?”
摸索的右手被熟悉的滚烫握住,向下牵引,最终摸到一头柔软的头发。
“班布?你怎么坐在门口的地上?”白塔疑惑。他伸出双手摸索着,发现班布屈膝抱腿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你该不会在我出去之后一直都坐在这里吧。”
班布不语也没有动作,默认了。
他在黑暗里什么也没有做,默默等了自己两个小时……这个认知让白塔眼眶发热,酸楚涌上心头。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他抱住对方承诺到。
回抱住白塔,感受着他纤细瘦弱的身躯,班布不由地想: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还是个小朋友,弱小又单纯,本应是个受保护的人,享受呵护宠爱,却总是做着保护者的事情,永远自立自强,充满生机和活力。
他喜欢他的怀抱,温暖又安心。
……
两人重新回到了床边,坐在床上。
“好了,现在我问,你答,喏。”白塔将自己的左手塞到班布手里,“不用勉强说话,在我手心里写字就行。”
晃了晃白塔的左手,班布表示明白。
“不能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就不出去了,是一点光亮都不能照射吗?”白塔问。
他的左手被班布牵着,感受指尖滑动的轨迹。
“现在短时间不可以。你是说你不能照射强光是因为眼睛会受伤害吗?”
“这样。那如果用东西把眼睛蒙上,比如黑布条或者眼罩,你是不是就不怕光会伤到眼睛了?”
“可行。那太好了!你等等,我去找布条,马上就回来,不会很久的。”白塔郑重地说。
左手背被温柔地摩擦了两下,是班布同意了。
……
“白塔大人,您在找什么?”陆容路过仓库,看见白塔在里面翻箱倒柜。
关上面前的柜门,白塔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疑惑道:“我记得有一盒针线来着,怎么找不到了?”
“针线?那个没有在这,之前卡尔叔叔拿去用了。”
“啊?卡尔叔叔?”白塔一脸震惊地看向靠在门框上的陆容。
“对啊,我亲眼看见他拿走的。他补衣服可厉害了,我的几件衣服都是他补的。”陆容继续说到。
猛、猛汉绣花!(⊙_⊙)
……
“啊,你说那个啊,确实在我那,你要缝什么?我帮你弄。”卡尔一脸平静地说到。
将手里的黑色体恤递给卡尔,白塔在上面比划了一下,“我想给班布,哦,就是彩蛋做一个眼罩,他现在眼睛不能见光。您看您能做吗?”越说到后面他的语气越迟疑。
将黑体恤拿起来抖开看了看,卡尔胸有成竹地说:“可以倒是可以。就是这不是你常穿的那件体恤吗?你之前还说就这件穿着最舒服来着,就这么给裁了?”
“没关系,他要蒙眼睛,眼罩的面料得好点舒服点才行。”白塔说着面色都柔和了下来。
“成。尺寸有吗?”卡尔将体恤铺在桌子上,用手掌大致量一下衣服的尺寸。
“啊?这个……不知道。”虽然小手也牵了,抱也抱了,觉也睡了(?),但是他还真没有摸过班布的脸,“要不……您直接给裁成布条,收一下边,直接用布条遮也是一样的。”
“也行,这个更简单,等下啊。”
没想到陆容说的是真的!卡尔叔叔的针线使得真的很溜!
不过五分钟,一条一米长三厘米宽的黑色长带就做好了。不仅是双层的,收了边,两端还裁剪成三角形,上面各坠了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_⊙)
就、就神奇!
一脸幻灭的白塔拿着新鲜出炉的缎带回到房间,“等久了吧,我让卡尔叔叔帮忙做的,没想到他现在针线使得这么好。”
将手上的缎带放到班布手里,他继续说到:“黑色的,卡尔叔叔特意做成双层了,遮光性更好,试试看合不合适?”
手上的缎带触感柔软,带有一点弹性,班布将缎带捋顺,复上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长度正好。
“怎么样?”白塔看不见,只能估摸着计算时间。
咚咚。
“好的,那我开灯了?”白塔继续问。
咚咚。
啪。灯光亮起,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一身黑装的高大成年男性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床边,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
脚踏黑色马丁靴,身穿黑色体恤和同款黑色工装裤,裤腿被整齐利落地扎进靴子里,愈发显得他双腿修长笔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
半长的头发和白塔一样是黑色的,但和白塔不同的是他的发尾有火焰般金红色的挑染,现在一并被他用一根黑色的皮筋在脑后扎起,像是漂亮的凤凰尾羽。额头两边只余几缕碎发垂落,增添了几分狂放不羁。
肤如凝脂,天庭饱满,剑眉浓密,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润,黑色的缎带遮蔽了眼睛,使他看起来多了丝神秘。
下颚绷起,嘴唇轻轻抿着,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显出他好像有些拘谨。
拘谨?白塔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眼神有多么露骨,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一抹薄红染上耳根。
如果他这时候转回视线就会发现班布的耳朵早就红得滴血。
因感知力远超常人,班布又对白塔的视线格外敏感,所以当白塔扫描似的打量他的时候,虽然他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心里也直打鼓,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新长出来的皮肉应该不会太难看吧。可他为什么看了这么久?是我的着装有什么问题吗?
越想心里越忐忑,原本红得滴血的耳朵也渐渐变回原本的颜色。
“咳咳,呃……”白塔本想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可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美色迷眼,思维都迟缓了起来。没想到我居然是个颜狗。
白塔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见白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班布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