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在二人办事利落不磨叽，右边的办事员点点头解释道：“对。五环到四环之间是一层防护区。四环到三环之间是二层庇护区。三环内就是三层安全区。你们现在这个通行证只能让你们在防护区里行走。要是想进二三层，还要另外办理单独的通行证。”

左边的办事员补充道：“二三层的通行证需要登记的信息更详细，不仅要以小队的形式登记，个人也要单独登记办卡。当然，办理费用和进出费用也更高。”

白塔继续问道：“办理费用和进出费用？”

“办理费用就是你们登记领取通行证的一次性费用。进出费用是出入不同层级区域的入城费，多次进出多次收取。你们如果不进入里面的区域就不用缴纳。”

白塔点头，“多谢。”

“长官，通行证已经办好了，您看看，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白塔和班布从帐篷出来返回就看见有两个士兵正站在他们的改装车前。

“我看看。”其中一个士兵接过三张银行卡大小的通行证，在仪器上刷了一下。

嘀。

“嗯，没问题。你们记得一艘船上放一张，随时都有可能检查。”士兵将通行证还给白塔嘱咐到，“现在需要上船检查，放心，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丧尸藏匿进了防护区。”

“好。”白塔和班布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提出异议。

军用快艇跟着改装车来到蛋蛋船。班布下车前给末尾渔船上的梅林打了个手势。

“你刚刚在做什么？”士兵盯着班布的一举一动。

“通知同伴过来拿通行证。”班布不慌不忙地回答。

顺便展示一下能力。

“布总。”梅林语气恭敬。

“速度型异能者？还是风系异能者？！”另一个士兵一直注意着后面两艘渔船的反应，他刚刚看见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开船门，不过眨眼间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两个士兵心中一凛，这个刚来的男人不仅是个异能者，而且异能等级绝对不低，现在却对面前这个红发男人毕恭毕敬，难道这个男人的实力还要更高？

“嗯，这是通行证，一船一张，一会儿这两位长官还要上船检查，你去通知一下卡尔叔叔。”班布拿出两张通行证递给梅林交代到。

“好的。”梅林恭敬地接过，一个转身便消失在眼前。

“不好意思长官，刚刚没有听太清您的问题。”班布这才看向刚刚那个惊讶出声的士兵。

“呃……没什么，我们现在检查吧。”士兵的表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甚至带上了笑脸。

只见他们拿出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圆形仪器，一边看着仪器上的显示屏一边在船内走动。

“你们这里的植物还真是多。”一个士兵不经意地说到。

“听闻研究院在研究各种药剂时可能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带了这么多，要是运气好有那么一两株被研究院收去了，也不枉我们来这一趟。”班布小心应对。

“哈哈，这倒是，研究院一向比较大方。”士兵收起仪器，“走吧，下一艘。”

卡尔和梅林已经知道要上船检查，而且班布和白塔也跟着士兵一起，所以两人倒是放松自然。

“你们这木材也太多了吧！”士兵看着两艘被装的满满当当的渔船不由惊讶。

“倒货嘛。”班布平静地摊摊手。

“行吧。都没问题。交三百零级尸晶就可以进去了。”

三艘船一前一后开进了防护区，离了那拨官兵的视线，白塔吐吐舌头，“这才进个门就去了一千一百零级尸晶。”

他趴在窗边指着后面，“你们看，这防护区就是给围了一圈儿铁丝网，这能防个什么？遇到大一点的丧尸群，分分钟就得被拆了。”

“总归比在外面流浪安心。”陆容深知一个人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难处，倒是很能理解这防护区里的人。

“你们看那两栋高楼。”班布指的是铁网那边的两栋楼，“你们看上面那一排整齐的钉孔，这些钉孔应该是以前铁网的位置，从防护区建立到现在，水位下降了至少二十米。”

“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卖车的。”白塔有些眼红刚刚高架桥上停着的两辆军用大卡。

班布看着防护区里的破败景象，说：“防护区应该没有，里面说不定。”

自进入防护区，除了眼前这条“官道”，其他地方都被各种“破烂”挤占，水面上、楼道里，到处都是垃圾，一股股恶臭挥之不去。

而在垃圾堆里却住着许多人类，他们目光呆滞，脸颊凹陷，瘦得皮包骨头，乱糟糟的头发黏连在一起，苍蝇蚊虫围着他们肆意飞舞叮咬，大而无神凸起的眼球，皲裂苍白的嘴唇，竟是一时分不清他们是人还是丧尸。

白塔五人自进入防护区眉头就没有解开过，末世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残酷。

“要直接进庇护区吗？”一路走来连个可以让他们三艘船暂时停靠的地方都没有，道路两边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人更是让陆容觉得可怖。

贪婪的直白，恶意的渴望。

稍微有点姿色的男男女女站在路边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进城。”班布一直关注着白塔，他知道从末世爆发到现在，白塔从未缺衣少食，温暖的栖身之所，善良可靠的同伴，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但是眼下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次巨大的冲击。

末世对于普通人而言是灭顶之灾，是社会崩塌，人性泯灭，文明消亡。

适者生存，自然的法则残忍又公平。

班布注意到白塔的沉默，他推测过很多种小朋友看见这副景象时的表情和反应，可能是惊惧害怕，也可能是悲悯不忍，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白塔现在竟然是意外地平静。

他似是不敢置信，再仔细观察白塔的表情、眼神，哪怕有一丝波动，他都会察觉。

但是没有。眼底无波无动，面色平静，平静地甚至有些冷漠，平静地让他害怕。好似眼前的小人儿和他隔绝在两个世界。

白塔当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吗？不，任谁看见这些都不会无动于衷。只是对于他这个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他就像个旁观者，共情有之但不多。

眼前的景象对于他来说就和前世游戏里的场景给他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要说二者有什么不同……白塔睫毛微眨，转头看向船内，陆容、球球……还有……

他的眼睛和班布的对上。

长久的沉默对视后，他对着班布粲然一笑，“怎的这般看着我？”

喉咙发紧，班布想要问点什么，又不知该问些什么，他本能地觉得他的这次回答至关重要。

“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营养剂快吃吐了，安定下来给我们做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