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一家三口

第一百五十八章一家三口

凌晨三点，农场主逃到仓库时踢翻了自制警报器——那是用丧尸指甲和护肝片空瓶串成的风铃，叮当声惊醒了仓库门前玉米地里的嘴炮王：“哟！夜会压寨夫人还带私生子，您这出轨业务挺全家桶啊！”

白塔：“……”这玉米嘴炮王怎么还误伤友军？

班朗正蜷缩在仓库大门口堆放的柴油桶边，狼尾无意识拍打着数学试卷，得分栏的“15”被泪渍泡成模糊的形状。

农场主蹲下的瞬间，和一双浸满泪水的通红眼睛对上视线。

“你父亲……”白塔刚开口就被狼耳少年撞了满怀，少年的脑袋磕到了他的锁骨，生疼。

后背被双臂紧紧环抱住，少年的鼻腔溢出幼兽般的呜咽。白塔又有些恍惚了，他刚刚竟觉得那呜咽似模糊的“爸爸”两个字的发音。

他由蹲转坐，将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完全揽进怀里，右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年的后脑勺和头顶的狼耳，不自觉地哼唱起《摇篮曲》。

很奇怪，好像他以前也曾这样做过，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一团喜欢钻进他怀里的小人儿——那是他的孩子。

在轻声哼唱以及一下下温柔的安抚之下，少年的情绪逐渐稳定，只是他依旧将头脸埋在白塔肩膀那里，也不知道是眷恋这个爱的抱抱还是觉得害羞和丢脸。

盯着少年耳尖的一抹粉红，白塔笑了，眉眼柔和，或许二者皆有。

“他数学烂得人神共愤对吧？”

少年只从鼻腔哼出一声气音，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玉米地突然传来尖锐嘲笑：“父爱如山体滑坡！亲子鉴定误差率高达99.99%！”

白塔眉头一皱，嫌它聒噪，打了一个响指，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就嘭嘭嘭地炸成了一捧甜香四溢的爆米花。

天地重回寂静，只余阵阵晚风与声声浅浅哼唱。

也许是因为哭过，少年的额头抵着他的腰腹，狼耳蹭着他的手臂，伏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白塔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少年微凉的头发，间或挠一下少年的耳后和下巴，亦或是轻拍少年的后背，果然这小孩儿就睡得更沉了。

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映着少年乖巧的睡颜，白塔用食指刮蹭了一下少年的脸颊，似是觉得怎么都看不够，怎么稀罕都不为过。

他用视线描摹少年的眉眼唇鼻，却意外发现这张面孔有一点点奇怪，骨相和皮相似乎不太匹配。

他用拇指轻轻抚过少年的眉尾和侧脸，最终落在少年的后颈上。

少年的后颈皮肤透着薄红，起初他以为是孩子羞涩脸红，现在看来那似乎是因为过敏而泛起的红疹。

咚咚、咚咚，心脏毫无预兆地开始强烈跳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手指在少年后颈处顺着红痕摸索，一点不同的触感擦过指腹，那是一小块卷边的皮肤——易容凝胶。

他的指尖突然颤抖，轻轻撕开凝胶边缘的动作比之拆炸弹都要小心而谨慎，只是刚刚揭开一小层后颈皮便倏然停住。

他突然有些不太敢揭开这张面具看少年的真容，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但少年替他做了决定，只见睡得过于安逸的少年搂着他的腰腹将头脸埋得更深，咂吧了一下嘴唇过后咻的一下就变成了狼崽子。

那张易容面具这样从毛茸茸的狼脸上掉了下来，又因为他的手指正好捏着一角而悬垂在半空中。

人类的衣服对于雪原狼而言过于修身，还在睡梦中的狼崽子不大舒服地扭踢着身子，咽喉发出一声委屈的嗷呜。

这一声略显稚嫩的叫声将白塔惊醒，他倏地丢掉手里的假皮面具，手忙脚乱地给小狼解开衣裤的束缚。

厚实的皮毛以及不再小巧的躯体几乎将白塔半个身子都圈住淹没。

虽然被这般信任和喜爱让白塔觉得异常欣喜，但这份幸福也有些太过“沉重”……

……

返程要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月光下，德里克被粘掉的裤衩碎布自动铺成了回程路线，每一片都闪烁着“学渣之光”的成就勋章。

他试图捡起自己碎掉的节操，但显然某个丢了老婆的男人并不会给他一片片拾取的时间。

而另一个因为受他牵连，鸟狙的枪子儿全变成玉米粒儿的神枪手也不愿站在他这一边。

最后他不得不承包神枪手一个月基地六楼甜品店的点心当“守口如瓶费”，还得替丢了老婆的男人出半年外勤让其帮忙将碎掉的节操烧了毁尸灭迹。

三人回到仓库的时候已近晨曦，其他人仍旧睡着，只有陆容睁着俩大眼睛在放空发呆。

没在仓库看见儿子，班布将视线落在陆容微红的眼眶上，“班朗呢？”

“门口，和白塔大人在一起。”陆容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显然是还没完全从相逢的复杂情绪内走出。

德里克和瓦里斯面面相觑，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可没在仓库门口看见有人，更何况还是两个。

除非是农场主故意不让他们看见。

班布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就要天亮了。

白天的农场主要应付大批的闯入者，显然是没有功夫谈情说爱的，他得把握住这四十分钟争取让白塔放德里克等人出去。

……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让白塔触电般缩回了手，他正打算去摸摸“别人”儿子的狼尾巴。

但熟睡的少年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竟主动卷了尾巴缠上他的手腕，还很是乖顺地将尾巴尖放进了他的手心。

班布盯着那么大一只了还想把自己完全塞进爸爸怀里并睡得四仰八叉的狼崽子挑了挑眉，心想这臭小子还挺会讨人欢心。

咔嚓。

凤凰基地的通讯仪有拍照功能，他用镜头记录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当然，也是班朗的黑历史。

因为他的老父亲并不打算给照片打码。

照片还有一个用途，那便是瞬间拉近他和白塔的距离并产生话题。

看农场主的表情，想来是对于他的拍照技术还比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