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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降魔大圣出手,凡人自然不该在战场久留。
海中的震荡传到地面之上,令人难以站稳。刻晴处事向来雷厉风行,那些冒险出来改动阵法的盗宝团在刚露头的时候就被她注意到了,此时处理盗宝团也只是一个命令的事。
在此地的盗宝团,无论是打算热心帮助千岩军的、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千岩军捆了起来。
领头人见了玉衡星,不但不害怕,反倒是嬉皮笑脸:“玉衡星大人,看在我们哥几个好心帮忙的份上,要不您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
刻晴没理会他这粗俗的求饶之语,只是说:“你们这些人身上的案子,千岩军都有着记录。要不要宽大处理、怎么处理,都等到审查完再议。”
“不是吧,玉衡星大人,这么铁面无私?”
刻晴不语,与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群玉阁上的凝光对视了一眼。凝光向她摇了摇头,她才略带些不情愿地转头对负责押人的千岩军领队道:“给这几个人松绑,客气一些。”
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只是对待算是帮了千岩军一把的几个人客气了一点,并没有五花大绑而是客客气气地请走。
盗宝团的领头人被请走之余还不忘对玉衡星遥遥喊话:“我说玉衡星大人,这怎么也算戴罪立功了吧?能判少点吗?”
甘雨在撤退前充满担忧地看了海面一眼,刻晴余光看到她的神色,关心道:“不必担心,降魔大圣能解决——就算出现意外,凝光的群玉阁还在天上等着。”
甘雨摇摇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净轮妙法真君他,似乎是在有意把盗宝团往千岩军手下送。群玉阁上的那两位,是‘大姐头’的得力手下,刚刚被带走的那一个也是盗宝团的得力干部。黄金屋那边伏法的几人之中,也有通缉令上的面孔。”
刻晴:“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我在凝光那里见到过刚刚那人的画像。难不成他这么做也是有什么深意吗?”
“真君行事有时出人意料,就连鸣海栖霞真君生前也时常猜不透他的用意,”甘雨摇摇头,“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瑶光滩上的千岩军在玉衡星的指挥下后撤到了安全距离。
阵法被破坏后,小型归终机看上去已经能够继续正常使用。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专门的检修人员紧锣密鼓地当场检修。
海中的动静仍未平息。
水下,枪尖划过红发少年的脸侧,带出一小蓬淡淡的血色。一小缕红发顺着冷芒闪过的方向齐齐断裂,逐流而去。
炎琅并不在意这点小伤。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欺身而上。剑锋卡在枪的侧枝之间,持剑人臂膀发力紧绷,以一身怪力将对手抵在了海底礁石的石壁前。
那只带着瘢痕的右手轻轻点在了魈的胸前。
魈试图看清那只手上的瘢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见那丑陋的烧伤痕迹只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不见。再度凝神,那只手的皮肤光洁无比,没有半点瑕疵。
“五百年前,降魔大圣的枪就是捅的我这儿,”炎琅说话时颇有些轻声慢语的腔调,与千年前初见时已经有了许多的分别,“只可惜一枪没捅死,又给我茍延残喘了五百年。我说大圣,这五百年我偶尔醒着的时候,你是一回也没来探望过我——怎么,这就不把我当兄弟了?”
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使了个巧劲从他手下脱身,一记横劈迫使对手和自己拉开身位。
“你但凡能够少说两句话,这张嘴望上去也就没那么令人生厌。”他冷漠回怼。
重剑席卷着水流再次迎面抡来,伴随着的还有红发少年的戏谑声:“你不会是愧疚了吧?降魔大圣,亲手把兄弟捅个对穿,愧疚点多正常啊——我又不会笑话你!”
对于这种叽叽喳喳且话多的对手,降魔大圣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聒噪!”
“其实我也挺后怕的,”剑与枪再次相交,交锋的空隙之中,魈听见红发少年在说,“虽然那时发狂,心中充满对帝君插手的怨恨。但是,如果帝君不插手,就会是我亲手杀害自己的兄弟了。”
和璞鸢的攻势一滞。
“毕竟你可是最后一个夜叉了,你死了,我的夜叉手办可就齐不了了。”
魈:“……”
信这蠢鸟突然学会煽情还不如信浮舍只长了两只手。
也正是在这时,他眼前的弹幕中突然来了句。
【金鹏小哥小心,这小子打算跑。一会儿他就要用幻影骗你,然后金蝉脱壳飞岸上抓他的净化器去了。旅行者小哥危啊!】
魈一顿,果然见红发少年那不老实的小手已经悄咪咪掐起了神秘的诀。
见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红发少年面不改色:“怎么,咱俩打架斗殴这么多年了,没见过我打一半用仙法作弊?”
“……”
红发少年:“……不是,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就是要拿仙法作弊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能……我%*¥!金鹏你他妈的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