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

第二天早上，天阴得跟块脏抹布似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没完没了。顾闻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金毛，校服外套也湿了大半，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那截又薄又韧的腰线。他嘴里叼着片不知道哪儿揪的叶子，双手插兜，耷拉着眼皮，一脸“老子没睡醒别惹我”的不爽样儿，晃晃悠悠地往学校走。身后那根标志性的三花尾巴也被雨淋得有点蔫吧，没精打采地垂着。

操，这鬼天气！顾闻衍心里骂了句。昨晚上被悸言那混蛋强行“押送”回家，还他妈被攥了尾巴根，搞得他一宿没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句石破天惊的“管你？”，气得他肝疼！今天又赶上大雨，出门还没带伞，真他妈晦气到家了！

刚拐进学校后门那条没啥人的小巷子，顾闻衍就感觉不对劲了。前面杵着几个穿着隔壁职高校服、流里流气的混混，眼神跟刀子似的，直勾勾盯着他。领头的那个黄毛，手里还掂量着根甩棍。

“哟，这不市一中的小校霸顾闻衍吗？”黄毛阴阳怪气地开口，“听说你尾巴挺厉害？能当鞭子抽人？”显然是昨晚大排档那事儿传出去了。

顾闻衍脚步一顿，把嘴里的叶子“呸”地吐掉，异色瞳懒洋洋地擡起来，扫过对面五六个个人高马大的混混，嘴角扯出个又冷又痞的笑：“怎么？想试试？”他的尾巴尖儿虽然还湿着，但已经危险地绷直了。

“试试就试试！”黄毛被激怒了，一挥手：“哥几个！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职高不是好惹的！”

混战瞬间爆发！

雨幕成了最好的背景板。顾闻衍那182的身高和牲口般的体能真不是盖的！动作快得像豹子，力量猛得像头小狼！拳脚带风，招招狠辣！仗着尾巴灵活，抽冷子就“啪”地给靠近的人脸上来一下，疼得对方嗷嗷叫！没几下，地上就躺了仨，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操！就这？”顾闻衍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异色瞳里全是不屑的凶光。他左脸颊上被对方指甲还是什么划了道细长的口子，渗着血丝，混着雨水往下淌，看着又野又狼狈。但这点伤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就在他以为搞定收工，准备踹开挡路的黄毛走人时——

异变陡生！

地上一个刚才装死的混混，猛地弹起来！手里寒光一闪！竟然是一把开了刃的小刀！趁着顾闻衍背对着他、注意力都在黄毛身上，那混混眼神发狠，一刀就朝着顾闻衍垂在身侧的左手腕狠狠划去！位置极其刁钻阴险！正是动脉要害！

“嗤啦——！”

布料撕裂声混着皮肉被割开的闷响！剧痛瞬间席卷了顾闻衍！

“呃！”他闷哼一声，猛地回头！只见左手腕内侧，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豁然出现！鲜红的血跟开了闸似的，“噗”地一下狂涌而出！瞬间就把湿透的黑色校服袖子染成了更深的暗红！血水混着雨水，滴滴答答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操！大意了！顾闻衍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反手一拳狠狠砸在那偷袭混混的脸上，直接把人揍晕过去！然后死死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但那血根本捂不住！从指缝里疯狂往外冒！温热的触感在冰冷的雨水里格外清晰！

黄毛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吓懵了，看着顾闻衍那瞬间煞白的脸和疯狂涌血的伤口，再不敢纠缠，连滚带爬地拖着同伴跑了。

巷子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顾闻衍粗重的喘息。他低头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脑子有点发晕。操，失血过多了？他咬咬牙，扯下湿透的校服外套，胡乱地用力缠在手腕伤口上加压，但血还是很快把外套浸透了。

医务室……得去医务室！顾闻衍晃了晃脑袋，强撑着站直身体。他没带伞，只能继续淋着大雨，捂着不断渗血的胳膊，一步一挪地往教学楼走。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痕，也冲刷着手腕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冷和钻心的疼。他那身湿透的黑T恤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得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得吓人。尾巴也无力的拖在身后，沾满了泥水。

好不容易挪到初一X班门口，早读刚结束，教室里闹哄哄的。顾闻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用肩膀顶开教室门，喘着粗气走了进去。

“卧槽！”

“妈呀！”

“血！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