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低血糖(1/2)

低血糖

手腕上火辣辣的疼还没消,后背撞墙的闷痛还在隐隐发作,顾闻衍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大口喘着粗气,脑子跟被棍子搅过的浆糊一样。悸言那疯子最后那句“慢慢算”,像冰锥子扎在他神经上,还有那破戒指突然抽疯的寒气……操!他烦躁地抓了把乱糟糟的金毛,异色瞳里全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憋屈。

“顾……顾哥?”陆黯煜缩在门边,娃娃脸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班……班主任真叫……”

“知道了!”顾闻衍没好气地吼回去,声音还带着点哑。他看都没看陆黯煜,拖着发沉的步子,像条斗败的落水狗,垂头丧气地跟在悸言那座移动冰山后面,朝着办公室挪去。尾巴尖儿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扫着地面。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悸言擡手,指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进。”班主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着心情不咋地。

悸言推门进去,顾闻衍蔫头耷脑地跟在后面。办公室里弥漫着老式家具和咖啡的味道,班主任正拧着眉头,对着一份摊开的成绩单发愁。看到两人进来,尤其是顾闻衍那副“老子刚被蹂躏过”的衰样,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们两个!上课铃响了还在后面拉拉扯扯!顾闻衍!你那尾巴都快把墙皮抽下来了!悸言!你也是!管着他点就管,搞那么大动静干嘛?!”班主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唾沫星子差点喷顾闻衍脸上,“看看这成绩单!顾闻衍!你又是满分!满分了不起啊?!上课就能无法无天了?!还有你悸言!就差一分!就差一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们俩……”

班主任的咆哮像背景噪音,嗡嗡地在顾闻衍耳边响。他左耳进右耳出,异色瞳放空地盯着班主任桌上那个印着“优秀教师”的搪瓷杯,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悸言那句“慢慢算”和论坛里那些可怕的“言悸□□顾闻衍”。手腕被悸言攥过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提醒着他刚才的“算账”有多惊悚。

“……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写份八百字检讨!明天交上来!”班主任终于喷完了,大手一挥,做了总结陈词。

顾闻衍如蒙大赦,转身就想溜。

“等等!”班主任又叫住他,目光落在他左手腕的绷带上,语气缓和了点,“顾闻衍,你这伤……体育课和值日先别去了,好好养着。悸言,你……你看着他点,别让他瞎折腾。”

悸言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顾闻衍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着?是看着还是监视?!他憋着气,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跟在悸言后面溜出了办公室这个是非之地。

回教室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步远。悸言的背影挺得像标枪,每一步都透着冰冷的疏离。顾闻衍蔫蔫地跟在后面,右手无意识地揉着左手腕的绷带,异色瞳警惕地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生怕他突然回头再来个“算账”。

下午的课,顾闻衍彻底蔫了。班主任的威胁(检讨)和悸言的“算账预告”像两座大山压在他心头。他趴在桌上,异色瞳放空,连窗外飞过的鸟都懒得看一眼。手腕的疼,论坛的社死,悸言那疯子……烦!烦透了!

终于熬到放学铃响,顾闻衍第一个抓起书包就想往外冲——不是回家,是去宣泄!去打球!把这堆破事都砸出去!

他刚冲出后门,手腕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扣住!

熟悉的冰冷力道!

顾闻衍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他猛地回头,对上悸言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

“干……干嘛?!”顾闻衍色厉内荏地吼,试图甩开他的手。悸言的手跟铁箍似的,纹丝不动。

“值日。”悸言的声音冰冷清晰,目光扫过顾闻衍的书包,“体育课免了,值日不能免。”

顾闻衍:“……”操!忘了这茬!班主任这老东西!他憋屈得想吐血,只能被悸言半拖半拽地拉回教室。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夕阳的光斜斜地照进来,给桌椅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冰冷的低气压。

顾闻衍臭着脸,极其不情愿地拿起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面,灰尘扬得老高。悸言则拿着抹布,动作沉稳、一丝不茍地擦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像下雪。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扫把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和抹布摩擦黑板的声响。

顾闻衍憋得难受,偷眼去看悸言。那混蛋背对着他,肩宽腰窄,擦黑板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精确和冷漠。论坛里那些“言悸□□顾闻衍”的字眼又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操!顾闻衍心里暗骂一声,烦躁地加大了扫地的力度,恨不得把地皮都刮掉一层。

就在这时,悸言擦完了黑板最后一块角落,将抹布叠得方方正正放回水盆。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顾闻衍身上。然后,他迈开长腿,朝着教室角落那个堆放体育器材和杂物的柜子走去。

顾闻衍心里“咯噔”一下!器材柜?!那地方僻静!这疯子……难道要在这里“算账”?!他瞬间警惕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扫把杆,异色瞳死死盯着悸言的背影,尾巴在身后紧张地绷直了。

悸言走到柜子前,拉开其中一个柜门。里面堆着些篮球、排球和跳绳。他伸手进去,似乎在翻找什么。

顾闻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抄起扫把自卫或者夺路而逃。

几秒钟后,悸言的手从柜子里抽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的,不是想象中的凶器。

而是……一个粉色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信封。

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悸言同学亲启】。

正是昨天早上,顾闻衍帮他“收”下的那封情书!

悸言拿着那封信,转过身。他走到顾闻衍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深井,沉沉地锁住顾闻衍瞬间变得错愕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粉色的信,往前递了递,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质问。

顾闻衍看着那封熟悉的、惹出无数风波的情书,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这什么意思?他不是昨天就暴怒了吗?现在又拿出来干嘛?炫耀?还是……羞辱他?!

“这……这玩意儿……你不是不要吗?”顾闻衍梗着脖子,声音有点干涩,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拿……拿出来干嘛?”

悸言依旧没说话,只是那眼神更沉了,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他拿着信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声音低沉冰冷,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顾闻衍的耳膜上:

“你、看、过、了?”

顾闻衍一愣,随即一股被冤枉的怒火“噌”地又冒了上来!他昨天被这破信害得差点手腕二次伤残,还被这混蛋按墙上“算账”,现在居然怀疑他偷看?!

“放屁!”顾闻衍气得差点跳起来,异色瞳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脸颊瞬间涨红,“老子才没兴趣看你的破情书!老子忙着睡觉!忙着打游戏!忙着……”他后面“忙着躲你这个疯子”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梗着脖子吼道:“谁他妈稀罕看!”

他吼得理直气壮,眼神坦荡(直男的坦荡)地瞪着悸言。他确实没看!他昨天拿到手就塞口袋里了,后来发生那么多破事,他哪还有心思管这玩意儿!

悸言死死地盯着顾闻坦荡又愤怒的异色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冰冷的风暴剧烈地翻涌着,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空气凝固了,只剩下顾闻衍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

“嗡……”

顾闻衍右手食指上,那枚被创可贴包裹着的“源心之戒”,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一股比刚才在走廊里更冰冷、更霸道、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寒气,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他全身!激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悸言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源自戒指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威压!他拿着情书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深邃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愕,有被反抗的怒意,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死死地盯着顾闻衍,看着他那张因为戒指异动而微微发白的脸,看着他那双依旧写满“老子没看”的坦荡(和愤怒)的异色瞳……

最终,悸言眼底翻涌的风暴,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按捺下去。他拿着那封粉色情书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动作,收了回去。

他没有再看顾闻衍一眼,也没有再问一句话。只是将那封信,重新塞回了自己校服外套的内袋里,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

然后,他转身,拿起自己的书包,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背影挺直,却比来时更加沉默,周身萦绕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压抑的寒气。

器材柜的门还开着,里面篮球排球静默无声。

教室里只剩下顾闻衍一个人,和他手上那枚还在散发着微弱寒意的戒指。

顾闻衍维持着握紧扫把的姿势,僵在原地。他看着悸言消失的门口,再看看自己右手上那枚安静下来的戒指,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混蛋……到底什么意思?

那破情书……他到底看没看过重要吗?

这账……到底算没算完?

一股巨大的、名为“心力交瘁”的疲惫感席卷了他。他扔开扫把,一屁股瘫坐在旁边沾满粉笔灰的椅子上,把脸深深埋进掌心里。

操!

这日子……

水深火热!暗无天日!没完没了!还他妈看不懂!!!

周一清晨的升旗仪式,永远是学生时代的酷刑。阳光刺眼,操场塑胶跑道被晒出难闻的味道。教导主任在主席台上唾沫横飞地总结上周“先进事迹”(主要是抓了几个翻墙的),底下黑压压一片脑袋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顾闻衍站在班级队伍末尾,整个人像根没煮熟的挂面,软塌塌地晃悠。金毛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异色瞳失焦地盯着主席台旁边那面被风微微吹动的国旗,视野边缘一阵阵发黑。

饿。

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有只小爪子在疯狂挠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岚小说网 . www.liulan.cc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流岚小说网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