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领证的事,没得谈。**
顾闻衍:“……”他瞪着近在咫尺的勺子和米饭,又擡眼看看悸言那张近在咫尺、写着“这事定了”的冷脸,再看看旁边激动搓手的沈逸和一脸姨母笑的悸临……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羞愤、抓狂和“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最终,自暴自弃地、恶狠狠地,一口咬住了勺子!仿佛在咬悸言的肉!深灰色的狼耳朵依旧倔强地竖着,但炸开的尾巴却蔫蔫地垂落下来,尾尖无力地卷住了悸言坐着的椅子腿,无声地宣告着某种…认命(?)的投降。
左手食指上,那枚银灰色的戒指疯狂闪烁着只有顾闻衍能看到的金光,一个破音的意念波带着巨大的感叹号冲进他混乱的脑海:
gt;**戒指精(意念尖叫):“卧槽!!!!!!周末领证!!!!小冰块这行动力!!!火箭速度啊!!!本戒指精的CPU要烧了!!![疯狂冒烟意念.jpg]小衍子!!!从了吧!!!这波不亏!!![撒花打滚意念.jpg]”**
顾闻衍被吵得脑仁更疼了,一边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饭,一边用意识怒吼:“闭嘴!再吵把你当婚戒熔了!”
戒指精瞬间噤声,但金光闪得如同蹦迪灯球。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阳光透过行道树的枝叶,在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闻衍双手插兜,顶着张“全世界都欠老子八百万”的臭脸,深灰色的狼耳朵烦躁地竖着,三花色大尾巴拖在身后,蔫了吧唧地扫着地面,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子“老子很不爽”的气场。
他左边,陆黯煜正眉飞色舞地跟祁枫珩描述昨天悸言把冠军奖杯塞给顾闻衍的“世纪名场面”,娃娃脸兴奋得通红。右边,祁枫珩笑着点头应和,目光却时不时担忧地瞟向低气压中心的顾哥。
“操!”顾闻衍突然毫无预兆地爆了句粗口,吓了旁边两人一跳。
他猛地停下脚步,异色瞳里燃烧着熊熊的憋屈之火,深灰色的耳朵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尾巴也烦躁地甩动起来,扬起一小片灰尘。
“你们说!沈逸他是不是有病?!”他声音拔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被逼疯的崩溃,“大清早的!饭桌上!操!他居然!居然问老子什么时候跟那个死冰块去领证结婚?!”
“噗——!”陆黯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娃娃脸上的兴奋瞬间被巨大的、核爆级的八卦震惊取代!“结…结婚?!领证?!顾哥?!你和言哥?!真的假的?!周末?!昨天言哥真说了周末去?!卧槽!!!”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原地蹦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的电线杆。
祁枫珩也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娃娃脸上满是错愕:“衍…衍哥?沈叔…这么着急的吗?言哥他…真说周末?”他小心翼翼地求证,眼神里充满了“这进度是不是坐火箭了”的震撼。
“着急?!他那是抽风!”顾闻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炸得更厉害了,异色瞳怒睁,脸颊因为羞愤而泛红,“还有悸临!双手赞成?!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生怕老子嫁不出去是吧?!操!”他越说越气,尾巴甩得呼呼生风,“还有那个死冰块!他妈的!土匪!强盗!问都不问老子一句!直接‘周末去领证’?!他以为他是谁?!民政局他家开的啊?!”
他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金发凌乱,深灰色的狼耳朵竖得笔直,炸开的尾巴毛蓬松得像朵愤怒的蒲公英。
“老子才十八!还要上学!结个屁的婚!谁要跟那个面瘫冰块脸绑一辈子!冷得像块冰!管东管西!还他妈…”他声音突然卡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耳尖红得更厉害,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羞恼,“…还他妈…属狼的!不讲道理!”
陆黯煜已经彻底进入了“嗑糖嗑到癫狂”的状态,自动屏蔽了顾闻衍所有的抱怨和怒火,只精准捕捉到了“周末领证”这个核爆信息!他激动地抓着祁枫珩的胳膊疯狂摇晃:“枫珩!枫珩你听到了吗?!周末!周末啊!悸顾要合法了!要持证上岗了!我的CP修成正果了!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准备份子钱了!穿什么好?!西服!对!我要穿最帅的西服去喝喜酒!!!”
祁枫珩被他晃得头晕,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看着顾闻衍那副“全世界都在迫害我”的炸毛模样,小声补刀:“衍哥…其实…言哥对你…真的挺好的。而且…合法了,不是更方便…管你?”最后几个字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好个屁!方便个鬼!”顾闻衍像被踩了痛脚,异色瞳狠狠瞪向祁枫珩,尾巴“啪”地一下扫到旁边的绿化带灌木丛,“祁珩枫!连你也!闭嘴!老子就是被赶鸭子上架!被逼的!谁他妈要跟他领证!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
他吼得很大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但那红透的耳尖和微微闪烁、带着点不易察觉慌乱的异色瞳,却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顾哥!别啊!”陆黯煜立刻化身CP头子兼劝婚大使,扑上来(保持安全距离)苦口婆心,“言哥多好啊!颜值天花板!战力天花板!学神光环!还只对你一个人好!独占欲爆棚!这极品Alpha打着灯笼都难找!领证怎么了?合法拥有!锁死!钥匙我吞了!多棒!”
“棒你个头!”顾闻衍被他吵得脑仁疼,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竖得发酸的狼耳朵,“陆黯煜!你再哔哔一句,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物理意义上的‘锁死’!”
他话音刚落,左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空荡荡的,没带钱也没带糖。他更烦躁了,习惯性地屈起食指,想去摩挲左手食指上那枚银灰色的戒指,仿佛想从那个聒噪的能量体那里找点“共鸣”或者“吐槽”。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戒面——
一股极其微弱、只有顾闻衍能感觉到的能量波动从戒指内部传来!仿佛戒指精在里面激动得打滚,试图冲破悸言留下的禁制发出意念尖叫(比如“小衍子从了吧!名分很重要!”),但被强大的禁锢死死摁住,只能疯狂闪烁内部金光表达存在感。
顾闻衍手指一顿,异色瞳里闪过一丝被“自己人”也“背叛”了的憋闷,没好气地收回手,把那股无名火又撒在了陆黯煜身上:“滚滚滚!看见你就烦!都怪你!大清早的晦气!”
他不再理会激动得快升天的陆黯煜和旁边偷笑的祁枫珩,气呼呼地、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试图用速度甩掉“被催婚”的烦恼和那枚“立场不坚定”的破戒指带来的憋屈。深灰色的狼耳朵倔强地竖着,但步伐间,腰臀深处那点隐秘的、尚未完全消散的酸软感,似乎又在隐隐提醒他某个“属狼的”混蛋的存在,让他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走得更快更急,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周末领证”的可怕魔咒。
陆黯煜和祁枫珩赶紧跟上。陆黯煜还在喋喋不休地畅想着“悸顾婚礼”的盛况,祁枫珩则看着顾闻衍那明明羞愤炸毛、尾巴尖却无意识微微卷起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阳光把三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前面气成河豚,一个在旁边嗑糖嗑到眩晕,一个在后方安静看戏。关于“周末领证”的风暴,显然才刚刚在顾校霸心里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