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峣笑了,低头看着他,玩味地问道:“她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徐楚宁压根没叫过什么玫瑰花糕。
“你再不说话,她就要拿房卡把门刷开了。”郁风峣提醒道。
“请问里面是没人……”
“有、有的。”徐楚宁忍着哭腔,提高声音,勉强回应外面的服务人员。
“您好,您叫的玫瑰花糕,要冷藏保鲜的哦。”
徐楚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一些,却还是支离破碎的:“放、放门外、谢谢。”
“好的,您记得及时出来拿。”
“嗯,好……”徐楚宁抖了一下,是郁风峣在作祟,连忙抽手捂住嘴,死死咬住。
门外的人并未发现异常,离开了。
郁风峣退开几步,徐楚宁顺着门滑下去,瘫软在地毯上。
男人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
他又去门外把花糕拿进来,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喂给徐楚宁吃。
徐楚宁偏头躲,郁风峣就捏着他的脸颊塞进去。
“宝贝,你怎么样都行,不能走,没有你我会受不了的。”郁风峣坐在床边,指腹轻轻抹去他唇边的血迹和奶油,状似漫不经心地提到:“哦,对了,既然你要调查我,那我不如先跟你坦白吧。”
徐楚宁盯着窗外,没有说话。
“你母亲的那块地,我在找人跟着。”
徐楚宁觳觫一抖,犯冷病似的牙齿发颤,“你……”
“你就谢天谢地吧,是我拿到了,而不是你那些叔父。”郁风峣满目笑意地看着他,“我求你听话吧,否则到时候你母亲买卖土地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要坐牢的。”
“你敢!”徐楚宁呼吸不畅,极速咳嗽起来,喉咙里一片血腥味。
男人立刻抱住他,替他顺着呼吸,十分喜爱地亲了亲他薄汗的鬓角,“我可没有做错任何事。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只是自卫罢了。”
徐楚宁死鱼一样不说话,连呼吸都停滞了许久。
“今晚的遗嘱公示会,你不想去,我不逼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别再刺激我了。”
郁风峣走的时候锁上了门,带走了钥匙。
他却不锁上窗户,他不怕徐楚宁跳下去。
因为他心里知道,徐楚宁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
夜幕降临,所有宾客齐聚一堂,聚集在庄园最大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天花板雕刻着一簇簇玫瑰花。
律师还没来。
纪缥缈和郁风峣站在露台边抽烟。
“你的小宠物呢?”纪缥缈稀罕地看了一眼男人身边空空荡荡,“平时不是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吗?怎么今天舍得放在家里,不怕他跑了。”
“他不是我的宠物。我很爱他。”郁风峣淡声说。
“你真的很贱,人也要,名声也要。”纪缥缈吐出烟圈,看了眼手表:“律师和公证团大概十分钟后到,我们还能抽两根烟。”
“都是你的人了?”郁风峣问。
纪缥缈立刻睁大眼睛,挑眉:“你好大的胆子,律师和公证团不属于任何人,他们是公平公正的。”
郁风峣瞥他,呵了一声。
纪缥缈抽完一根,撚灭,“今天过后,就好了。”
“对你来说好了。”郁风峣接了一句。
“那当然,对小川来说,可是大难临头了。”纪缥缈挤眉弄眼:“你真舍得这么对他,你骗他为你做这做那,到头来还不给好处,我看了都觉得可耻哦。”
郁风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觉得,让有能力的人继承家业没什么不对。”
“我的荣幸。”纪缥缈非常绅士地行了一礼。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性子,物化一切,把人当成资源,随便调配使用。
他是,小川是,宁宁也是,对于郁风峣来说,只不过是等待使用的资源罢了。
纪缥缈瞄着面色平淡的好友,突然说:“你真是活该。”
“什么?”郁风峣偏头看他。
“活该。”纪缥缈指了指他脸上的伤,“活该。”又指了指他腿上的伤,“活该。”又指了指他手上的伤。
郁风峣未置一词。
许久,他才撚灭烟头:“只要能把他留在我身边,怎样都行。”
“那他要是跑了呢?”纪缥缈随口一问。
“那我会找你麻烦。”郁风峣面无表情。
纪缥缈“啊?”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郁风峣:“我总不能怪他,我只能怪你了。”
“好好好,是我嘴贱,把他说走了,是吧?”纪缥缈服了他神经病一样的脑子,翻了个白眼,烟也不想抽了,“走了,回去,律师要来了。”
两个人往回走,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正在低头洗手的人慢慢擡眼,望着镜子里妖冶的脸,勾起明媚笑容。
“我们小川要哭鼻子咯。”男人把刚刚录下的音随手发给白夏川,期待着白夏川崩溃发疯后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