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这位是……”
一回头,身后那人还在看风景,慢悠悠的,徐楚宁冲过去把他拽进来,对护士说,“这位是。”
“行,您跟着来一下,有事情要交代。”护士说。
“什么事?”徐楚宁紧张问道。
护士安慰了一句,“术后恢复的事。”
“噢。”徐楚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郁风峣的手臂,“那你快去。”
“不陪我吗?”郁风峣笑着问。
徐楚宁想打他,但碍于外人在场,还是忍住了怒火,“我又不是家属。”
“会是的。”男人说。
“问你了吗?”徐楚宁啧声,“快去!”
“嗯。”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担架床推出来,往病房去。
走廊里又空空荡荡了,站在这里还有些冷。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地板的颜色和材质都冷冰冰的,更是让人觉得冷清,寒意似乎从腿骨蔓延到了全身。
耳根子算是清净了,但更多的声音好像涌了上来。
窗外江水奔腾的声音,医院里不知何处传来的恸哭,还有叫号的广播声,徐楚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医院里也可以这么吵闹。
等一会儿吧,他回过神来,低下头,默默找了张椅子坐下。
还没吃晚餐,现在缓过来了,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郁风峣应该也还没吃吧,徐楚宁站起身来,想着去外面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饭菜带两份回来。
刚在店子里打包好,付完钱,就接到了电话。
徐楚宁坐在快餐店门口等,过了两三分钟,看见对面医院的马路边有人走过来。
而后在他面前坐下。
“你不回去陪你姐吗?”徐楚宁把合上的饭盒又打开,推到他面前。
郁风峣摇头:“给她秘书打过电话了,会有人来护理的。这是什么?”
“新疆炒米粉。”徐楚宁说,“你不喜欢吃可以换别的。”
“没什么不喜欢吃的。”
“你以前说你不喜欢吃鲢鱼。”徐楚宁说。
“记得这么清楚。”郁风峣淡淡勾唇,“真是聪明的宝贝。”
徐楚宁冷眼看着他。
“我确实有不喜欢的,但吃了不会死,所以不喜欢也能吃。”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这话?”
“人总是会变的。”郁风峣话说得云淡风轻,“更何况还是差点死过几次的人。”
徐楚宁捏紧筷子,不忿地看着他,像是被他辩驳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故意气你。”郁风峣起身,从旁边的冰柜里拿了一瓶豆奶下来,插上吸管,放到徐楚宁旁边。
徐楚宁默不作声地吃饭。吃完,才问,“医生怎么说?”
郁风峣:“忘了。”
徐楚宁:“?”
“哦,想起来了,说手术预后一般般,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行,不能再让她高负荷工作了。”
“噢。”徐楚宁听着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郁风峣瞥他,盯着他的眼睛,狐疑不解。
徐楚宁原本都不打算搭理,对上他审视的视线,才错愕难言,“你有毛病吧?”
“她有的我也会有。”男人完全无视他,自说自话,“要是这样就能得到关心,那我也要。”
徐楚宁听得脑子都嗡嗡的,干脆起身,打算回家。
男人跟上来,走在他旁边,“下周三你公休,对不对?”
“是啊,怎么?”
“去看看琴盒。”郁风峣说,“工作室那边说已经准备好了。”
“噢,行。”他不提这茬,徐楚宁还差点忘了。
“那再见,我还有事。”郁风峣说。
徐楚宁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嗯。”
把他送到停车场,郁风峣就转身往回走了,徐楚宁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有几分恍惚,坐在车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系安全带。
晚上郁风峣没回去。
第二天也是。
第二天下午,徐楚宁下班的时候,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语气平常。
聊了两句,没营养的话,对面又开始调情,徐楚宁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晚上也没回。
第三天也是。
如此一周,周三的时候,徐楚宁心想他总得出现了,答应了的,去看琴盒。
但也没有。
来的是郁风峣的助理,还有纪缥缈,说他没时间,让他们陪徐楚宁挑。
徐楚宁皱眉,“他不会是死了吧?”
“想得美。”纪缥缈粲然一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