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嫌疑人看起来相当难缠,意志坚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医院和肇事司机为自己的妻儿赔命。
春野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厅,不断回忆着刚才目暮十三和正良尾升的对话。
这个言辞激动的嫌疑人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思虑再三,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目暮警官,我是春野渺。”
她打开对讲,用确保对面能够听清的气音一字一句道:“嫌疑人有问题,我觉得可以再查一查他。”
一个能为妻儿放弃生命的男人,怎么会在医生抢救的时候连一句他们的遗传病都不提。
“妈妈!妈妈救我!”
当做人质的小女孩因为身高原因,悬在半空,脖子又被嫌疑人勒着,整张脸都涨成不正常的青紫,哭喊声一下比一下微弱。
不知是不是受到女儿叫喊的刺激,一直处于脱力状态的年轻母亲突然发力,现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动作的,等众人回神,小女孩已经掉在地上,未拆开的石膏严重限制她的行动,在地上慌乱的哭嚎着。
她的母亲死死抱着嫌疑人握有引爆器的手臂,任凭嫌疑人如何捶打她也没卸下半分力气。
“快!”
肌肉的反应快过大脑,春野渺在脑子里处理完这一幕的信息时自己已经扑上去把嫌疑人的胳膊压在身下,身后的机动队成员也跟着冲上来,七手八脚把嫌疑人摁在地上控制住。
按照搜查一课的意思,嫌疑人归他们,捆满炸弹的夹克衫归机动队。
原本是一件双方都很快乐的交易,谁知嫌疑人不知从哪儿学到的法子,其中一枚炸弹连着他的颈侧,一旦检测不到脉搏就会当场爆炸。
还有两个倒计时炸弹一刻不停地计时。
于是搜查一课就有幸看见□□处理班的几位围着一个带着手铐的嫌疑人,齐刷刷趴在地上拆炸弹的场景。
“今天在搜查一课这边脸都丢尽了……”
正良尾升套上防爆服,一边拆一边感叹运气不好,“早知道就让春野桑带队了,回来我帮你们写报告也不错啊。”
“你可真是够了,”春野渺拆掉一个倒计时炸弹,小心翼翼地塞进保管箱,又撑起半个身子去观察两个学生的进度,“往好处想,这辈子很快的。”
“春!野!渺!”
正良尾升咬牙切齿,“早上我在可是办公室挨了你一脚!”
“抱歉抱歉,”春野渺自知失言,“往好处想,我们成功拿捏住机动队其他人的把柄,以后想跳槽到其他部门的都要好好回顾一下自己在机动队的黑历史。”
“教官,在机动队上班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闷在防爆服里,春野渺也没听清是的声音,“呐,就是上班时间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会被看做是霉运的征兆。”
“哦……嘶,嘿你这家伙!”
这下子春野渺才听清说话的人,松田阵平突然半撑起身,一旁的萩原研二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拳头,免去嫌疑人的皮肉之苦。
“怎么了?”
春野渺剪断一根引线,把炸弹小心翼翼地放好,擡头问道。
“教官你看这里……”
稀奇,她居然能从松田阵平的嘴里听出为难。
定睛一看,一团杂乱的线圈跃入眼中。
“……”
她心下一惊,把自己身下的炸弹挪去正良尾升的位置。
“干扰线圈?”
用绝缘的工具简单查看后,她重新擡起头,直问嫌疑人,“是谁教你的?”
松田阵平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赖田孝一忽然从萩原研二身侧挪过来,“前辈,我来吧!我之前拆过好几个这种模型弹。”
春野渺记得是之前一次消防检查扫出过一枚类似的炸弹,当时她在另外一个现场出警,听说最后是正良尾升带着赖田孝一拆掉的。
“你和松田一起。”
这次说话的是正良尾升,他明显不放心赖田孝一一个人应付这个炸弹。
为了给他们俩减轻负担,两位“老前辈”拆炸弹几乎要拆出残影,汗水浸透防爆服滴落在护目镜上,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双臂都有些发抖。
最后只剩下这一个炸弹还未完全拆除。正良尾升要求其余人收队,归整已拆除的炸弹,春野渺则把周围清场,为他们留出充足空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个人一左一右看着,防止松田阵平和赖田孝一失误。
“放轻松,”春野渺把工具箱打开,“按照我教过你的方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