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
“去找一个扎辫子的警察,然后杀掉他。”
“……”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安室透的目光落在长岛冰茶脸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和组织有过节吗?”
长岛冰茶重新趴回去,轻声询问。
“你没有资格问这么多。”琴酒不过多解释,“波本,如果长岛冰茶不能完成任务,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
贝尔摩德交给他的遥控器现在就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放着。
观测镜里,伊达航的身影最好找,接着出现的便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安室透呼吸的频率出现细微的变化,长岛冰茶感知到,却没管他。观测镜里能看到的人,瞄准镜也能看到,长岛冰茶看着广场上从未见过面的警察们,脑袋像是针扎似的疼起来。
“长岛冰茶,开枪。”
琴酒的声音传入长岛冰茶的耳朵,矫正训练让她肌肉下意识想扣下扳机,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提醒她不要开枪。
安室透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垂眸看着她愈发艰难地喘息。
“砰!砰!砰!”
徘徊在窒息边缘的长岛冰茶连开三枪,安室透连忙举起观测镜去看广场上的状况。
未经瞄准的三枪距离目标偏出十万八千里,只有一发子弹带出的气流好巧不巧燎过松田阵平的脸颊。
广场上的人群早就疏散完毕,还剩下的警察里萩原研二一把扯过松田阵平躲进绿化带,其他人立刻进行紧急避险。
还留在摩天轮上的,只剩下长岛冰茶本次的目标正良尾升。
从他们这边看过去,摩天轮上应该是被人安置了炸弹,松田阵平原本正在穿防爆服,似乎打算借助消防的云台上去帮忙,不过被长岛冰茶的一发子弹打断了进程。
“呼……呼……呃……”
长岛冰茶双手抱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呼吸声粗重,看起来痛苦极了。
“我不能开枪……不能开枪……”
她奋力捂住耳朵,小声呢喃。
“波本,任务情况如何。”
琴酒还等着安室透的汇报。
“轰——”
摩天轮吊舱忽然发生爆炸,巨浪掀来,安室透向前一步挡住长岛冰茶,漠声道:“任务……失败。”
“啧,”琴酒一种早知如此的语气,“贝尔摩德应该教过你们该怎么做?”
“知道。”
“那就开始吧。”
长岛冰茶此时犹如魔障,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无法动作,安室透弯腰帮她把被推倒一边的步枪收好,从兜里拿出那个从未用过的遥控器,颤抖着摁下开关。
“啊——”
安室透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长岛冰茶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伏在地上触电般浑身抽搐,吓得他连忙关掉开关,下意识冲上前把人扶起来检查。
“呃……”
在安室透的帮助下,长岛冰茶靠在墙边坐下,一点点调整呼吸。
“你没事吧?”
安室透提着装枪的琴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时不时仍痉挛一下的肢体。
长岛冰茶撩开散乱的头发,眼眶里全是因疼痛逼出的生理性泪水。
那双红棕色的瞳孔比以往多了些神采,也多了些安室透看不懂的复杂。
“那个警察……”
过了好一会儿,长岛冰茶还是没忍住流下一行泪,她胡乱抹掉,昂起头对上安室透的视线,“他……”
“死了。”
安室透直接把手机网页打开摆在她眼前:
□□处理班正队长正良尾升,于下午三时许牺牲。
挂在警视厅官网上的通告,不会掺半点假。想来也对,那么高的摩天轮吊舱直接爆炸,身处爆炸中心的正良尾升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比起当初用“失踪”下定论的春野渺,他的结局只能直接用“牺牲”写明。
半晌,长岛冰茶机械的眨眨眼,像是终于消化完手机屏幕显示的字。下一秒,泪水决堤。她起初还不断的伸手擦拭眼泪,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完。
安室透看着长岛冰茶一连串称得上奇怪的表现,脑海里闪过一个早在见面初就被他否决过一次的答案——长岛冰茶是春野渺。
这个猜测再一次被他否决。
两个人的精神面貌甚至生活习惯都差异太大,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