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的位置上,知道的辛密还是更多一些。想到保存在更深处的那些实验体们,那张失去一只眼睛的脸上表情奇异。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尝试套话,“刚好是一个能活动的?”
“哼,我们距离逆转时间的洪流已经不远了。”
朗姆虽然自大,但在某些方面又谨慎的过分,明显不愿再和波本多聊这个话题。降谷零也看出这一点,随意应付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按照惯例,他还有一个在便利店兼职的工作需要完成,但在眼看着长岛冰茶身死之后,他突然没了工作的心情。
这很奇怪,见多了生死的公安先生应该不会因一个在组织恶盈满贯的坏蛋烦扰才对。
可他心中就是隐隐觉得不安。
实在是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午夜房门被风见裕也敲响后到达顶峰。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的表情非常奇怪,按说这也是一位经验很老道的公安才对,居然会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风见裕也站在降谷零的公寓门口,表情像是活见鬼。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这里只是他用作掩护租住的公寓,门口并不适宜久待。
降谷零让出一步想让风见裕也进门说话,谁知眼前一晃,跟着进来一个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
“这是谁?”
降谷零几乎是瞬间摆好架势,准备把这位不速之客“请”出去。
“降谷先生手下留情!”
风见裕也转身关个门的档子就见这一幕,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
“等等!”
蒙面人一手拉住降谷零,一手扯下自己的面罩,又拉掉里面的一层口罩。
“zero是我!”
降谷零傻了。
诸伏景光三两下把围在自己脸上层层叠叠的伪装卸掉,拉着降谷零走进客厅坐下,整个人难掩兴奋。
“审查期总算是结束了,我马上就联系上风见来找你。”
他上上下下把人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确认降谷零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没受什么伤才放下心。
直到现在降谷零的脑袋才逐渐转过弯,确信“诸伏景光还活着”不是幻想,是事实。
“hiro,”他声音颤抖,两手死死抓住诸伏景光的肩膀,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你是怎么……是怎么……?”
“长岛冰茶放了我一马。”
诸伏景光记起等待审查期的这段日子里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
“zero你还记得长岛冰茶的眼睛吗?和教官一模一样的红棕色!而且她自己说在组织实验室醒过来的时间和教官出事的时间差不多!”
诸伏景光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幼驯染分享这个好消息,语速越来越快,甚至于一不小心忽略了降谷零逐渐僵硬的神情。
“那一天晚上,在东京湾栈桥下,口罩浸了水贴在她脸上,轮廓真的也和教官很像!”
他好看的猫眼睁圆,“找个机会看一看长岛冰茶的脸!说不定教官真的从爆炸里活下来了!”
“hiro,长岛冰茶她……”
诸伏景光的话犹如一盆刺骨的冷水,把幼驯染失而复得的喜悦浇个透凉。
公安先生嗓音干涩,“看不到的……她已经死了。”
“什么?!”
诸伏景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出事?是琴酒吗?是琴酒不相信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不是。”
降谷零否定掉诸伏景光所有的猜测。
“我设计抓捕琴酒,本来只是想利用一下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最后纵身一跃的场景历历在目。
“但是我没想到……她会主动分走我所有的嫌疑。”
两个人在客厅沉默许久,风见裕也对这期间的细节一知半解,但听到“教官”二字后果断退至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刚做降谷零联络人的时候,他就常常提起降谷先生在警校时的这位春野教官,是个很优秀的警察,抛开身份不谈,也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zero,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良久,诸伏景光开了口,他的声音也打着颤。
“……春野教官她,记起我们了。”
降谷零没应声。
这不是一种猜测,而是唯一的答案。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他们冷面相对的长岛冰茶,愿意豁出性命去救他们。
“她是什么时候认出我们的?”
肯定不是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时春野渺一身死气,成天行尸走肉一样混沌的活着,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痛苦。
那她是什么时候认出他们的?降谷零说不清楚,他居然半点记不起和“长岛冰茶”相处时的具体细节。
分明早就不止一次的怀疑过“长岛冰茶”和春野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多去查一查呢?
降谷零很是后悔,可现在人死茶凉,后悔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