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啊,是因为那个唯一的活体背叛组织自尽了,尸体还放在东京实验中心供他们做研究呢。”
“真是惨,死了都不能安宁。”
“一个实验体而已,还真的心疼上了?”
“……”
春野渺隐隐约约听见这些交谈声。
她好不容易记起来第一副壳子的身份来历,扭头又给她出一个难题。
什么叫做“使用同样的基因序列”?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现在使用的身体和第一具身体就是同一个人?
最恼人的问题是,她现在根本动不了。
这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感受不到世界意识,春野渺只能在营养罐里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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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组织调查最紧的风头,诸伏景光重新投入到公安的工作里,重新改名换姓,从另一个方面接触组织,和降谷零在暗中搭配。
至于降谷零则是比以前工作的更疯狂,诸伏景光好几次抓住他通宵工作。
“zero你到底在干什么?”
诸伏景光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把正要去兼职的降谷零拦下来,这个看上去好脾气的猫眼青年罕见的垮下脸,“你这样子是要给谁看呢?春野教官已经不在了。”
“不管你的事hiro,放手,我还有工作。”
“你又是几天没睡过觉?”
诸伏景光用了大力气抓住降谷零,“不管你怎么想惩罚自己,春野教官都看不到了!哪怕你有一天因为过劳猝死她也不会知道!没有人会再好声劝你心疼自己!”
降谷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所不能的公安先生露出像儿时被欺负后一样无措的表情。
“你知道吗,hiro……”降谷零伏在诸伏景光肩上,肩背松垮下来,“我和教官很早就见过面,就在艾莲娜医生一家离开后不久,我就见过她。”
“那时候她就帮过我。”
降谷零不敢睡觉,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春野渺远远冲着他笑的模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好歹是把人劝住,语气也软了些,“教官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就证明她肯定早就看出你想做什么。”
“zero……毕竟她是一手教出我们的教官。”
降谷零骤然回神,春野渺在没认出他们的时候,都会默许他们的一些小动作,更不提在认出他们之后……怕是更没什么瞒过她的事情。
“原来她都知道……”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徒增愧疚,我相信教官也不是。”
两兄弟互相搀扶着,“如果我们带着铲除组织的消息去见她,或许教官会更高兴。”
诸伏景光还没有忘记,他在进入组织前的培训上见过春野渺。
她是公安,知道他们任务的公安。
“或许会有奇迹……”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诸伏景光。
“教官能从爆炸里活下来一次,或许就能有第二次呢。”
春野渺像是传说故事里的守护灵,永远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希望这一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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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渺对自己的学生们在想什么浑然不知,她现在面临一个大难题——动不了。
不知道所谓的“唤醒实验”到底需要经历什么程序,但她快要被这群科学怪人搞疯了。
不知道其他封存在营养罐中的实验体究竟有没有意识和感觉,那些所谓的科学家操纵着仪器探入营养罐直接在她身上开口子插管子是真的很痛!
她怀疑这具身体的感官被放大过,不只是插入仪器所带来的剧痛几乎让她崩溃不说,外界昼夜不停的声音也很让人难受、
隔着营养液她并不能把所有的话听清,但并不妨碍每句话她都能听到一部分,这些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让她的意识得不到半点休息。
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她已经说不清自己多久没休息过了。
这种感觉比当初在实验室适应机械义肢的感觉还要难受……有痛不能说,有苦不能言,营养液黏糊糊的触感包裹着四肢百骸——她宁可重新在火海里再死一次。
春野渺从一开始尽力去克服这种不适,到后来完全被痛苦淹没。
拜托了,谁能来结束这一切。
她默默许愿。
到了这种时候,组织的唤醒实验成为她唯一的解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