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们家开的店……我很喜欢这里的河豚刺身,所以才缠着姐姐来这里……”
果然是河豚。
“目暮警官,”鉴证科的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受害者面色潮红,初步判定是中毒死亡,具体结论要等到解剖后才能下定论。”
“是河豚吧!果然是河豚吧!”
炭冶子突然站出来,“早就说过不要吃河豚,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彻子她死了!”
“不对吧,”三角行雄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她,“如果真的是河豚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吃了没问题?”
炭冶子一愣,显然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再说出半个字。
“荒木小姐,您手上的创口贴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发现荒木凉子擦眼泪的右手食指上有一枚表面干净的创口贴,明显是刚贴上去不久。
“这个吗?”荒木凉子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今天不小心划伤的。”
她并没有说清楚伤口的具体来源,但这个理由暂时很恰当,解释的程度不深不浅。
其他去后厨的警员还在调取监控和检查食材,倒是去联系学校调取几人资料的警员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说炭冶子和下川昌黎是情侣,春野渺看向那个从事发到现在始终保持沉默的男子。
他的目光没有片刻落在炭冶子身上,丝毫看不出对女友甚至是对自己的半点关心,反倒是有些飘忽不定,时不时往荒木凉子那边移。
“目暮警官,目前查到的就是这些。”
伊达航大步流星从门外走进,看见降谷零时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像目暮十□□馈自己调取来的档案。
五个人说是同一个社团的好友,实际上也只是些表面关系,三角行雄甚至举报下川昌黎的毕业作业涉嫌抄袭。
被点名的两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要不是有警察在场,仿佛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至于炭冶子就完全在状况外,对着几个人的关系一头雾水,就差把“我什么都不知道”写在脸上。
至于荒木凉子,这一位还在哭,只是两位男士不再扶着她,由服务员搬来一把凳子让她坐着哭。
凭良心讲,荒木凉子尖锐的哭声让春野渺有些头疼。
“这位是今晚负责处理河豚的厨师。”
警员很快根据监控在后厨把涉事厨师和还没来得及倾倒的河豚带过来。
“经过检查,里面有部分河豚内脏破碎。”
“我没有啊警官先生!”厨师很是慌张,两股战战,说话都不利索,“我真的没有故意处理不好河豚的!”
他伸手指向经理,“经历告诉我说今晚大小姐和二小姐要来店里用餐,我怎么可能去害他们!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啊警官先生!”
一旁的警员点点头,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我们在监控里还发现了一点……监控有拍到荒木凉子小姐的身影,只有一分钟。”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荒木凉子身上。
一直保持沉默的下川昌黎也跟着说话了。
“凉子,你进后厨干什么?”
“我确实进后厨了!”荒木凉子的表情很淡定,还带着点被诬陷的愤怒,“可是那只有短短的一分钟!足够我做什么?我只是去看看河豚而已!”
毛利小五郎一副查明真相的样子,“荒木凉子小姐,请你不要再狡辩了!这一分钟足够你用刀切开河豚内脏,让刀身沾上河豚毒素!”
荒木凉子闻言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有什么本事,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空口无凭诬陷人?我要是用刀身沾上河豚毒素,岂不是我们五个人都会中毒?”
她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毛利小五郎也有些尴尬。
柯南见毛利大叔又开始凭感觉断案,连忙利用几位大人的遮挡,对准他脖子后来上一针,接着一个咕噜算进椅子下方。
“或许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荒木凉子小姐。”
毛利小五郎颤颤巍巍后退到椅子上坐好,“你确实没让刀身沾上河豚毒素没错,但是你一定用过那把刀,不是吗?”
“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荒木凉子依旧不觉得他找出什么关键证据。
“一分钟确实很短,不足以你做些什么,但用一把刀划破河豚的内脏足够。”
柯南在椅子下解释道:“你只需要用刀把河豚肝脏划破,然后在专用的筷子上——我记得刚刚厨师先生说过,你们姐妹来这里的时候会有一副专门的餐具。”
目暮十三立刻让高木涉带着厨师去找今晚用过的刀,“只是你并不熟悉如何处理河豚,所以第一次不仅没有划破肝脏,还把自己的手弄破了,接着,你只需要把你姐姐专用的筷子涂上河豚毒素就好。”
“你有什么证据吗?”
荒木凉子一改之前的镇定自若,不断拔高声音试图增加自己的底气,“你没有证据。”
“证据就是这把刀上的血迹反应。”
目暮十三举起从后厨找到的专用刀,刀身上明显有荧光反应。
“我们做一个检测就能知道这是不是您的血了。”
证据确凿,荒木凉子终于无话可说。
同胞妹妹杀死了自己的姐姐,而下周就是姐妹俩共同的生日。
这场悲剧的导火索非常简单,下川昌黎表面上和炭冶子是男女朋友,但实际上也和荒木彻子一直维持着暧昧关系,作为妹妹的荒木凉子对下川昌黎同样抱有好感,却无论怎样都得不到对方的眼神。
加之姐妹俩从小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妹妹总觉得自己比姐姐矮上一头。久而久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妹妹的理智彻底被冲动侵蚀,才有了今天的惨剧。
当然,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的炭冶子得知真相后同样愤怒之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还在荒木彻子身上,擡手就是一巴掌摔在下川昌黎脸上。
那张五官还算端正的脸上顿时肿起大半边,五个指头印清晰可见。
下川昌黎自知理亏,被炭冶子这样打也不好当着一堆围观群众和警察的面还手,只能默默受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的春野渺想笑。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的把别人的好脾气当作理所当然,丝毫不知那只是对他有好感时的偏爱,当对方的耐心被消耗殆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不得不吐槽,下川昌黎也是活该。
至于荒木姐妹的事情她也不想多做评价,她和这对姐妹根本不熟,并不了解他们的成长历程,没有资格多做言论。
降谷零注意到她兴致缺缺,悄悄靠近。
“牧野小姐似乎不感兴趣。”
“嗯,”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于平时春野渺休息的时间,大脑有些困顿,“我对每个案件背后的故事不怎么感兴趣,我只关注案子本身。”
“怎么说?”
“我们并不了解嫌犯或者是死者的具体故事,也就没有资格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多做评价。”
听着春野渺的话,降谷零恍惚回到还在警校的日子。
“案子结案之后,我么需要反思它为什么会出现,总结它的侦破思路,而不是像普通群众那样去围观,去评论。”
那是一节专业课,有些学生就课本案例对案件受害者发表评价,春野渺听到后说的话。
“不了解事情的全貌,没有资格对它发表评论。”
春野渺站在讲台上,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们:
“你们将来会是各个领域的警察,要对得起你们帽子上的五瓣樱花,更要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的言论承担起责任。”
“这既是对民众们负责任,也是对你们自己负责。”
降谷零忽然意识到,她还是她。
她的教官一直都没变过。
公安先生更加后悔了,在组织里明明有那么多蛛丝马迹可以证明,长岛冰茶就是春野渺,却因为他带着对组织的有色眼镜而一次又一次的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