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也品出不对味了。
冷汗一滴一滴从降谷零额头上的皮肤沁出来,他不是不敢说自己的错误,他没有诉说错误的力气。
每每回忆起在组织里针对“长岛冰茶”所做的事情,他都痛不欲生。
气氛僵持之际,伊达航忽然脸色一变,抓起降谷零直接把他推到自己背后——
小巷的尽头,远远跑来一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意识到不对,拉开架势,顺道把降谷零在身后挡结实。
“你们……”
诸伏景光见早就过了降谷零兼职的时间人还没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赶到这个他还没来过的咖啡店,四下观察一圈,只有这个巷子能藏人,便摸索着进去。
不出所料看见另一头几个人似是在纠缠,以为是组织成员,吓得他差点要掏枪,谁知手都摸到枪托,忽然看见路灯下的一头卷毛。
“小阵平?”
“景光?”
几人差点闹出乌龙,谁也没笑话谁。
虽然诸伏景光同样有伪装,但根本瞒不过同期的几位。
猫眼青年尴尬的挠挠后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你不知道?”
伊达航以为他知道春野渺的事情。
降谷零一拍脑袋,他这几天一直惦记着教官的事情,都忘记和景光透底。
“hiro抱歉……”降谷零连忙当着几个人的面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zero……”
听完几个人的分析,诸伏景光的表情很糟糕,声音听上去满是自我怀疑。
“我也觉得,这一次教官她记得我们……”
降谷零的心彻底沉下去。
“所以,你们之前到底和教官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啊?”
松田阵平现在的心情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听完降谷零的分析,他觉得波洛的老板十有八九就是春野教官,可偏偏人现在改名换姓,看上去根本不认识他们几个。
演技之好,根本让他们找不出漏洞。
想来想去,问题只能出在降谷零——或者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身上,但是当事人又不想说,他们也不好意思逼着他说。
“我和教官之间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此刻已经需要借助诸伏景光的力气才能站稳,“教官她……在组织里又救了我和景光一次,我们没能及时认出她,然后我又……差点害死她一次。”
短短几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却把剩下的三个人砸得晕头转向。
伊达航努力整理降谷零话中的逻辑,“什么叫做‘又害死她一次’?”
其实降谷零都不知道春野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爆炸中逃生。
“我没认出她……用她背锅。”
“啪!”
松田阵平冲过来把降谷零推到墙上,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小降谷,要不是看在教官的面子上我真想揍你一顿。”
诸伏景光不敢说话,他自知在组织里自己对“长岛冰茶”是个什么态度,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倒是满脸赞成之色,仿佛只要松田阵平动手他们就鼓掌。
最终松田阵平也没直接对降谷零动手,只是一拳头擦着他耳朵过去,落在墙面上。
“但是教官对你的态度不对劲。”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似乎在琢磨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来这里兼职纯属意外,另一位服务员小姐也说这件事老板没有插过手,说明你能来这里教官完全不知道。”
“但是你说她对你的态度很正常,完全没有针对之意是吗?”
“嗯。”
降谷零闷闷应道。
“那说明教官完全没有怪过你啊,小降谷。”
萩原研二搭着降谷零的肩膀,“她都不怪你,我们总不能揍你一顿泄愤?”
“啧,真是的。”
松田阵平嘴里哼哼着,表情却能看出火气消下去。
“也许只是教官现在不方便和我们把话说开,放心吧。”
经伊达航这么一提醒,降谷零突然意识到教官已经和警察这边失联将近八年。
他还记得在组织里那些人是怎么对付长岛冰茶的,教官能跑出来,却不一定能证明她已经完全摆脱组织了。
这样一想,教官装作不认识他们几个似乎就说得通了,毕竟组织的作风向来是宁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站在教官的角度上,只要和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就不会把他们牵扯进来。
“虽然教官选择原谅你。但是也不许有下一次了!”
五人分别前,伊达航“叮嘱”降谷零,他们完全默认“牧野渺”就是春野渺,并默契的选择在暗中寻找证据,坚决不在明面上给春野渺添麻烦。
这一夜他们几乎都没睡觉,七年前春野渺的那一纸失踪证明仿佛冥冥中护住她,逃离死神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