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姐姐？”

灰原哀到现在才意识到春野渺做了什么。

“抱紧我。”

春野渺没时间跟她解释，楼上的窗帘根本不能支撑他们太久，她先要找到一个支撑点，然后屈膝猛踹玻璃窗的一角。

随着“哗啦”一声，整面玻璃轰然碎裂，春野渺松开手中窗帘布的下一秒，一大块巨石带着窗帘的固定架从她们眼前掉落。

“抓紧我，接下来我有可能顾不上你。”

春野渺让灰原哀环住自己的脖颈。

带着手套动作间还是有些打滑，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在小姑娘面前摘掉它们塞进衣兜。

灰原哀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左手上。

“别害怕。”

春野渺只当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假肢害怕。

谁料灰原哀的眼眶盈满泪水，嘴唇颤抖，“长岛冰茶？”

“你是谁？！”

头顶的天花板不断有碎屑落下，春野渺抱着她找到消防水带，在左手上简单缠几圈就带着人继续下行。

“队长，那是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灰头土脸地从地下四层的发电机室钻出来，就被某个队员拉住，示意他擡头向上看。

甚至都不用找旁边的人借来望远镜确认，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教官没错。

“hagi，你在哪里？消防呢？！”

“发电机室还有□□残余吗？”

“你别管这个了！我问你，你在哪里！”

松田阵平急得快发疯，少见的直接打断幼驯染。

“我们在B栋楼顶，刚刚那几个孩子开车直接飞过来……你等等，”萩原研二站在外围，从缝隙里注意到几个孩子不太对劲，“你们哭什么？”

“牧野姐姐带着小哀还在楼上！”

他僵硬如铁，一点点擡头时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关节发出的“咔嚓”声。

顶楼四面冒火，最上层的屋体结构已经垮塌。

“小阵平，”萩原研二咽了一口唾沫，浑身发冷，几乎拿不稳对讲机，“教官还在上面。”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让消防架云梯！教官带着一个小女孩马上就要到四十层了！”

四十层因为放有常盘集团的主电脑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爆炸，四面的窗户早就爆裂，根本不可能停留，就算是用消防水带速降也很危险。

“快点啊hagi！教官已经在四十层上方了！”

周围的爆处班队员第一次见到队长这么慌张的模样，松田阵平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

灰原哀挂在春野渺身上，两个人都注意到四十层的火势。

“老办法，”说话间，春野渺已经把消防水带在手臂上缠好，“抓紧！”

她动作太快，灰原哀没忍住惊叫一声。

这一次春野渺背对大楼，用自己的身体隔开火舌，后背无可避免的狠狠撞在玻璃上。

灰原哀的眼泪把她的衣服浸湿一小块，春野渺扒住窗沿站稳，还抽出注意力安慰她。

“我还没问你到底是谁呢，怎么先哭起来了？”

她两拳锤掉玻璃带着小姑娘翻进去，连忙把已经开始燃烧的消防水带扔掉，重新在这一楼寻找。

“话说你怎么知道‘长岛冰茶’的？”

春野渺破开消防柜，三两下把水带扯出来，随口问道。

灰原哀站在一旁看她动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是宫野志保，代号……雪莉。”

“什么？”

春野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雪莉？”

她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句，“你这些年……怎么样？”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眼前宫野志保的模样明显和她的实际年龄不相符，很可能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变小。

“不好。”

灰原哀的眼泪一颗颗滑落。

“走吧。”

做好准备，春野渺重新抱起她，“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下去。”

“嗯。”灰原哀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抱住她，既然确定“牧野渺”就是自己认识的长岛冰茶，自然也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改名字，甚至装作不认识他们。

组织还在。

只要那个扎根于黑暗中的毒瘤还存在一日，他们这些人就永远不可能获得长久的安宁。

“别想那么多，”春野渺注意到下方的消防队迅速架起云梯，动作又快了些，“了。”

说完这句，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也很担心你。”

“牧野小姐！云梯最高只能到三十层！”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居然都出现在云梯上，双手捧成喇叭状对着她大喊。

“知道了！”

如果不是云梯的空间限制太强，最后两层她完全可以不依赖水带带着灰原哀直接下去。

最后一根水带正好让她们挂在距离云梯半米高的位置上，春野渺示意两人先把灰原哀这个小朋友接下去，自己轻轻松松放手在平台上落稳。

“快看看小孩有没有受伤。”

她自然而然地把灰原哀推到身前，不着痕迹地重新带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