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那个人有问题!”
“组织?”
春野渺用手中的咖啡做遮挡。
“不是,”灰原哀小幅度摇头,表情纠结,“我感觉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一定有问题。”
“我知道了,安心。”
她拍拍小姑娘的后背作为安抚。
就这样,冲矢昴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登上春野渺的警惕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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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结束一天的兼职回到公寓,就被先他一步的诸伏景光带回的消息砸蒙:
“zero,我找到了一些有关教官身份的资料。”
打印好的资料摊开在桌子上,把“春野渺”前二十年的人生写的明明白白。
按照他们几个人以为的,春野渺是一个孤儿,但实际上她是组织三十多年前出逃的实验体。
因为一处实验室突发意外,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个实验体趁乱出逃,就此失踪。
刚入孤儿院的照片也一并被打印出来,降谷零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当年帮他的人。
孤儿院的档案上写着,春野渺刚到这里的时候对自己的来历一概不知,“春野渺”这个名字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自己起的。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觉得奇怪,但受限于当初的技术和人力,调查春野渺来历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和孤儿院相关的部分是诸伏景光跑到当初的孤儿院调取的档案,和实验室有关的部分则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组织外围试探出的一点。
至于降谷零,那部与组织联络的手机上不仅收到朗姆的催促,甚至还有琴酒的问话。
简短的几个字透露出他们迫切得知春野渺消息的心情。
“怎么都这么着急……”
还好有诸伏景光带回来的资料,降谷零把它们与自己手上现有的资料结合,编出一份半真半假的报告,顺带复制一份给琴酒——只是结尾多出几句嘲讽他插手情报组工作的话。
“还有一个疑点。”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似是在斟酌用词。
“就我打听到的消息来说,长岛冰茶确实直接死在那天的高速上。”
降谷零呼吸一窒。
他忽然间有些听不懂诸伏景光在说什么,或者说他不敢深思对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仿佛被人抽走脊骨,失去重心后一下子有些站不稳,踉跄地跌坐在沙发上。
“如果教官真的死在那儿了,那波洛咖啡厅里的人又是谁?!”
对于两人来说,这个问题不亚于一个鬼故事,让人后脊发凉。
诸伏景光第一次看见降谷零露出如此茫然又仓皇的表情。
“这也只是我探听到的消息,”他不忍看见幼驯染这副模样,安慰道,“也许只是消息有误,不然组织催着你查牧野渺和0号实验体之间的联系干什么。”
“实验体”三个字一下子拉回降谷零的魂,“对了,实验体,”他抓住诸伏景光双臂,求证似的问,“你有没有查到教官小时候作为实验体的编号?”
如果有这个,和他们现在掌握的对一对,就能知道答案了。
“zero你先冷静一点,我暂时还不知道。”
他注意到降谷零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长期紧张且非人的作息给他的精神带来巨大的压力,如今被春野渺的事情一刺激,彻底徘徊在爆发边缘。
“先冷静一点啊……”
诸伏景光像是两人儿时降谷零安抚他一样安抚着对方,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降谷零双手抱头,呼吸急促且声音粗重,原本小麦色的脸上都能看出不正常的红晕,诸伏景光担心他呼吸性堿中毒,多种方式劝说无果之后无奈搬出春野渺:
“不管教官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zero你想想,她希望看到你这样吗?”
这句话犹如兜头一盆冰水,把浑身上下嗤嗤冒火的降谷零浇得透心凉。
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眼神也比方才清醒许多。
沉默良久后,他把摊开在桌子上的资料一张张收拢、点燃。
透过纸张上跳动的火焰,诸伏景光看见他那双通红、尽是血丝的眼睛。
“接着查,”降谷零不知在说给谁听,“教官不可能有事。”
在波洛观察牧野渺有一段时间,他发现对方有时会不小心睡着,醒来时的一些下意识动作和春野渺一模一样,而且对方对待他的态度……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纵容。
不说别的,要是其他人的店里与他这样一个三天两头请假,时不时半晌道一半消失,偶尔还得让老板本人亲自上阵帮忙顶班的员工,早就会被辞退吧。
但那个人没有,她不仅没有辞退他,还会在他重新回来上班的时候递来关心和问候。
要知道,甚至连脾气最好的榎本梓都委婉的向他提过意见,希望他尽量提前请假,有时候他缺勤的太仓促,都是老板给她帮的忙。
一件件往事数过去,降谷零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是在春野渺这里享受优待和偏爱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