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话反倒让春野渺摸不着头脑，“任务完成之后我难道不该消散吗？”

“你说的没错。”

“那怎么……”

“降谷零有了新的牵挂。”

春野渺闻言瞬间切换状态，“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别急，”世界意识的语气温柔极了，“你先听我说。”

春野渺做出洗耳恭听的神态。

“你的意识载体现在躺在警察医院里，降谷零，还有你的学生和同事们，他们都很担心你。”

对于工具人来说，这不是件好事。

真正的工具要做到让人们能够轻松的拿起，也能轻松的放下，而不是让这么多人牵挂她。

“降谷零许愿，希望你能够醒来。”

春野渺正准备道歉，听到这句话忽然愣住，“我是不是需要回去？”

这是降谷零的愿望，她有责任去完成。

“你做的很好，他们担心你正是这一点的证明。”

春野渺还有些不太明白，世界意识继续耐心解释，“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用爱滋养降谷零，在他成长的同时你也完成了从‘工具’到‘人’的转变。”

“你和普通人无异。”

“我……”

“所以你想回去吗？”世界意识把选择权交还给春野渺，“如果你选择回去，那么从此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经历正常的生老病死，也无法再和我取得联系。”

实际上就是在变相告诉她，选择回到现实世界就是选择做一个普通人。

春野渺再一次沉默了。

不可否认，在这三十多年里她为了许多有关降谷零吃尽苦头，但坐下来仔细想想，在那里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故人，有还欠着她一场酒局的学生们，有还不知道以后作何安排的灰原哀，以及……某个金发黑皮的公安先生。

世界意识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按照惯例，她应该消散在这个世界里，但偏偏降谷零临门一脚，许下这样的愿望。

“我想回去。”

这个答案并不让世界意识意外，它没有多问春野渺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确定吗？”

世界意识的语调一如一开始那样平静。

“我确定。”

春野渺的回答也同第一遍那样坚定。

话音未落，眼前的光团迅速膨胀变大，光芒愈盛，眨眼间便把没来得及有所准备的春野渺吞没。

身体还没有对外界环境做出切实判断，作为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就迫使她下意识睁开眼睛！

眼前的寒芒让她果断就地一滚！

“哐啷”一下，她连人带着身上的仪器一道滚落在地，正好翻在持刀人的另一侧。

春野渺心下震惊，心道如果她选择不回来，世界意识恐怕就会这样把她“送走”。

仪器脱位后立刻发出警报声，医生寻声而至，看见病房里拿着刀的杀手，第一时间摁下报警铃。

杀手一击不成竟没有放弃，撑着床沿跨过来就要挥刀，春野渺忙不叠用唯一能动的右手举起输液架格挡。

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快，杀手被绊了一下，反倒让春野渺抓住机会用输液架绞住杀手，再用力狠狠一推——

杀手躺在了她一分钟躺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