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春野渺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出院的。

在经过医院仔细的检查之后，春野渺终于获得了医生出院的批准，可以离开这间憋闷的病房。此时距离组织的事过去已经快三个月，对于剿灭组织的后续清算工作也已经结束，降谷零也放下心来，一日三次往医院跑。

春野渺受够了在医院的日子，刚能出院便要求立刻走，降谷零忧心忡忡地把她抱上轮椅，推着她出了医院，看样子是还想劝她多住院几天。春野渺抓住一块木板轻松掰断，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

只是同春野渺所说的一样，她就算回到警视厅，也不再会是炸弹处理科的了。而在回去之前，她还要经过许多繁琐的审查，来确保她是“正义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完全能预料到，降谷零却对这个结果仍然感到伤神。他凝视着春野渺的背影，回忆起初始的时候。

强大是春野渺的代名词，如今却因为经历这么多只能呆在搜查二课，这本不该是她的结局。降谷零烦闷地躲在阳台上抽烟，瞧着烟圈慢慢飘散在空气中。

很快春野渺去到了搜查一课报道，逐步开始熟悉工作。现在的身体对她的活动影响并不是很大，适应一段时间便能融入进团体里去。偶尔有前辈朝她投来好奇又带着审视的失礼目光，春野渺全当没有看见，并没放在心上。从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是为了降谷零而活的，其余人的目光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降谷零才不管她在不在意，至少他真的很在意。组织的事情结束后，他再也不需要回到组织当卧底，可以回到正常的工作中，不再是需要三个地方跑的zero。于是他正大光明地把春野渺送到了警视厅，希望能借由自己是公安的名号，稍微维护一下她。

降谷零把春野渺送去后，回到了公安，如今日子比刀尖上舔血的时光好了太多，他稍微松懈了神经，想要约松田阵平他们出来聚一聚。从进入警校开始，他们就是最亲密的朋友。也只有他们能够理解彼此的感情。

松田阵平给他回了简讯说ok，其他三个人还没有回复估计在忙，降谷零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买杯咖啡。刚走出办公室门，一转头就看见他的上级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降谷零立刻绷紧了神经，ptsd般认为是组织的事情又出了变故，快步上前去任由对方把他拉进办公室里锁上门。无数的设想在脑海里闪过，降谷零已经拟订了好几种方案应对突发情况，还有点后悔这么早就让春野渺回到岗位上。

“降谷，你那个被组织抓走的女教官，如今情况还好吗？”

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上级怎么会突如其来去询问春野渺情况？这也太突兀了——在春野渺已经出院后。看似和蔼关心受伤人员，但在公安也绝不简单。他拉起来完美笑容，简单点点头：“春野教官情况还好，已经回到了搜查一课工作几天了。”

上级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春野渺的情况，而是无事一般问他刚刚是要去干什么。降谷零心里抱着诸多疑问，大脑还未做出反应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在公安也是一种笑话，面临危险的时候要给予同伴最大的信任，没有危险的时候信任同伴也是一种信任。

想到这降谷零忍不住冷笑一声，随口说自己要去买咖啡，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他心事重重地沿着道路往前走。

一种猜想令降谷零脊背发凉又压制不住怒火，买咖啡时一个嘴瓢说了全冰美式，就得到了一杯装满了咖啡——不是，装满了冰块的美式。在炎炎烈日下喝一口确实提神醒脑，凉得大金毛牌公安在太阳下抖了一抖，暂时平静下来了情绪。

春野渺活下来确实是一种奇迹，又或者说本身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奇迹。被人觊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缺少证据而已。降谷零拿出手机来，看到对话框还停留在早上春野渺说的晚上见，忍不住笑起来，手指移动按灭屏幕。

他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关心，纵然春野渺曾经是炸弹处理科最厉害的教官，也是在剿灭组织里做过巨大贡献又受到巨大伤害的人，但上级的关心太突兀，潜藏着一些潜台词。他知道，上级想见见春野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