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肖玉词一早起来头疼欲裂,身体跟举了铁一样,哪哪都疼,最要命的还是眼皮浮肿,跟顶了两个大灯泡似的,睁不开也看得模糊。
他睡得不舒服,一整晚都在做梦,一会梦见肖克逼他去上补习班,他大哭大闹在梦里抖尽苦楚,再一晃又梦见霍思煜追着他到扬昌,在学校里当着学生老师的面儿说他是个同性恋,肖玉词气得不行,指着霍思煜破骂,将这一辈子学到的脏话都往他身上骂,却又觉得不够解气,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阵痛咬,再一擡头看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笑他是个跳梁小丑。
肖玉词从梦里醒来,泪痕还划在眼角,嘴里咬着自己的大拇指肉,等反应过来又疼又麻,在梦里是下了死手的,没想到遭罪的竟然是自己。
真是操蛋!梦里也不放过自己。
曹雁禾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重播,躺进沙发靠背里,手指夹着烟,吸一口,又随浓雾吐出,缓缓上升飘散,他掐紧烟嘴在烟灰缸里抖了抖,把剩下的余灰都抖尽。
肖玉词从楼梯上的这个角度看,只看得见他穿着拖鞋和休闲黑裤的下半身。
楼梯老旧,走起来是咔吱咔吱的叫,肖玉词脚步还算缓慢,走得虚浮又灵缓,依旧是咔吱咔吱的声音。
“起了?”见人下来,曹雁禾掐着烟嘴往烟灰缸里使劲一蹴,灭了火星。
肖玉词头有些疼,按着太阳xue直直经过曹雁禾身边,往沙发上一靠,边走边念,“别跟我说话,我觉得我快死了,脑浆爆裂而死。”
“你这是喝了多少?”
“….七杯。”肖玉词用手比划了一个七,“也就七杯,还是塑料杯。”
对于他的酒量,曹雁禾也是知晓,他以为顶破天也就三四杯,没想到还喝了七杯,虽然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但是这股蛮劲还真是肖玉词可以干出来的。
手指撚了一点烟灰,曹雁禾抽纸巾擦了擦,“我打电话请谢老师给你请了一天假,你要是还头疼,就多睡会。”
他将抹完手的纸巾揉成团,单手一投扔进了垃圾桶,干净又利落,咻地一下就落入桶底。
“请假?”
肖玉词倏地从沙发背上坐直,直直的盯着曹雁禾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完了,我把今天要上课的事儿完全给忘了,果然喝酒误事,假酒害人。”
“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毛主任同意了吗?”
“同意了。”曹雁禾点点头。
肖玉词又躺回椅子上,缓了口气“那就行。”
“我给你泡了解酒的水,在厨房,你要是喝了还难受就回去继续躺着,我下午要去店里,你自个一个人在家。”
反正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休息,肖玉词无所谓,反倒曹雁禾的语气里把他当三岁小孩?需要叮嘱吃药休息?
他撇撇嘴“又不是小孩,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曹雁禾笑了一笑,裤兜里揣着手起身朝楼梯口走去,刚上一步台阶又想起什么事?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肖玉词,又一次开口。
“昨天伍清是不是去找你了?”
肖玉词没看他,闭着眼靠沙发上“对呀,她是来找我了,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她对你有点儿意思,你要是对她也有好感可以接触一下,要是不喜欢就早点说清楚,她那个性子直得很,不喜欢弯弯绕绕,你早点说明白了她就不会来烦你了。”
肖玉词想起昨天伍清开的玩笑话,明白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意义,曹雁禾这番话也是出于对姑娘家的考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一直吊着不放。
他嗯了一声,按了按太阳xue,按摩打圈的方式轻轻揉了揉,手指刚用力按下去痛并快乐着,是有些能缓解疼痛。
“等她下次还来,我就给她说清楚。”
“不用含蓄,说直白点,她不会生气的。”
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妹妹。
“怎么个直白法?”肖玉词问他。
曹雁禾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就说不喜欢她。”
肖玉词对他竖了大拇指,还真是直白,毫无保留。
听见上楼的声响走到顶上就慢慢消失,人应该是回了房间,肖玉词眼眸微颤,睫毛忽上下轻轻扇动,窗外的太阳光线透过玻璃纱窗拂落在客厅沙发上,连同靠在上面的肖玉词也被光线刺眼,隔着眼皮也觉得晃眼睛。
眼皮本来又肿又疼,光线这么一刺,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