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芬揪着胸口领子,捶了捶胸口,见常萍哭,她又跟着咽了几嗓子,“我儿子孙子命苦啊,要不是你带这么个扫把星进家,他们能死?”
肖玉词正杵门口听见这句,活了二十几年记忆储备里,第一次见人将迷信之事说得理直气壮。
怪谁?怪曹雁禾?出门买彩票中奖机率都比这迷信胡诌高。
常萍气不打一处来,樊芬不讲良心,她凭啥要讲?半辈子给她端屎端尿,忍气吞声,到头来倔驴脾气不改,这性子倒是越养越臭,她再不顾樊芬脸色,甩袖离开,边走边说,“雁禾,咱收拾东西就走,这家谁爱待谁待,反正我不爱,有些人良心狗吃了,掏心掏肺没换个好结果,还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脸。”
越说越气,跑着上楼收拾东西。
曹雁禾与肖玉词对视一眼,一早原本打算吃个下午饭再走,这会连午饭也不用吃了,直接拎东西走人。
常萍手提一袋子衣服,下楼时叮铃哐啷响,地板压不住她的火气,被踩得哐当响,恨不得给它矬穿了洞。
肖玉词站在门口,不敢动也不敢言,常萍“嘭咚”一声,开门朝院外树底下的车走去。
秋老虎天,难以捕捉,早上刚是大晴天,这会又阴沉蒙雨,常萍大门刚开,一墙之外尽是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她不理睬,走到车子下朝门里喊了一声,“雁禾,东西收拾了没?”带着些怒气。
不是对曹雁禾,是将怒火发泄。
直至上了车,在半道上她还生着闷气,她坐后座往窗外看,不说话也不吭声,肖玉词怕她憋坏,侧身问她要不要喝水,常萍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劝喝无果,他又朝曹雁禾使了使眼色,细着声音问他,“阿姨没事吧?”
曹雁禾手握着方向盘,余光从反光镜里瞟了一眼,“没事,回回来都吵,她能自己调节。”
“你心也肽大了,她自己好不好你能知道?没准心里憋得难受。”
“她不爱憋事儿,她要心里有事儿就会说,这回就是独自神伤罢了。”曹雁禾转动方向盘,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越到扬昌雨越下越大,山体路滑他开得慢,肖玉词靠着座椅缓缓睡去,车到了家门口他还没醒,曹雁禾轻轻摇他,
“醒了,到家了,再不醒把你搁车里信不信?”
肖玉词睡得不沉,一会梦见飞天一会又遁地,梦里觉得有人唤他,还没飞到半空人就回了现实,睁眼便看见曹雁禾无限接近的脸。
他一顿往后缩,却无路可退,脑后撞上靠垫,脖子朝后缩了缩,“吓我一跳。”
“你睡得太死了,我叫半天了。”
肖玉词取下安全带,“我就听见一声。”
“你都在做梦了,哪儿知道我只叫了一声?”曹雁禾乐了。
“梦里梦见的。”
曹雁禾笑了笑,忍不住用手戳他眉心,“什么梦啊?这么神奇?还能紧跟事时。”
“好梦。”
说完忍不住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