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我还是静静地看,默默地听,我渐渐看出了你的来历。
每天入睡前我都会躺在黑暗中祈愿,让第二天清晨小峤没醒时,你会在我身边。
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于是又有了第二回,第三回。
你好像帮我点起了一盏灯。
在火中救了我,答应帮我变得强大、帮我找回我自己,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温峤眼底潮意翻涌。
“也许我就快要死了,
不知道那个世界还有没有我——若是这个世界的我死了,是不是就彻底……”
许翊心被火舌灼烧燎遍一般生疼,他闻言立即打断:
“说什么瞎话,你不会死的,我定会救你,再带着你好端端跟我一起回家。”
他不想再让温峤花费太多力气说话,于是凑近他耳边低语:
“温峤,乖一点。
好好睡一觉,我答应你的事情,要让我有机会去做。”
他手掌覆在温峤眼上,强迫他合上眼。
应该是太累太虚弱,
不一会儿,细弱的气息匀称起来。
许翊方寸大乱,鞭策着系统搜索了关于蛊虫毒烟的信息,一无所获。
他心烦意乱地回想着这几天之事。
突然吴太医的话回荡在耳边:“难解之毒……似乎是与蛊虫有关……”
一个被他忽略的、极其重要的事实突袭进他心中。
钱枢乙!!!
太医诊治半天,也不知晓那毒烟来源,而一个住在山麓的乡野郎中,却精准地说出了温峤所中之毒实乃闽越国特有的蛊虫甲壳制成的毒烟。
他和温峤当真是高人在前,却有眼无珠。
“影月,影月回来了吗。”
“我在。”出现的是风竹。
许翊有些受不了影卫神出鬼没的唤回模式。
“灵均公子,影月还没回来,您差遣我也一样。”
“好,你去凌潭山山麓下找一位叫钱枢乙的神医,恳请他来救温小将军一命。”
“是!”
约莫一个多时辰,钱枢乙背着药箱风尘仆仆出现。
“钱神医,”许翊一见他赶忙一揖到底,“灵均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钱神医救小将军一命。”
钱枢乙拱手,脚步未停,
“事不宜迟,快去看看。”
进屋时,正逢温峤骤然惊醒,扶着水盆又呕出几大口血。
许翊心脏似被人攥紧。
钱枢乙扶着温峤平躺下,略施数针,稳住了那一阵阵的呕血不止。
温峤平静下来,却仍是出气多进气少。
钱枢乙有些诧异。
“明明那日我无论望诊还是切脉,小将军都已经大好,不然我也不会任由他婉拒施针。怎得突然严重起来!”
“钱神医,那日你说这是闽越国特有的蛊虫甲壳制成的毒烟,可有解毒之法?”许翊急切询问。
“当然,蛊毒有解者居多。
不过须得弄清是何蛊虫,方能对阵下药,不然,适得其反。”
钱枢乙想起什么。
“许公子,你细细与我说来,那日泡完药浴,你与温小将军都做过什么,才让症状减轻、病情大好。
也许从中可以获知一二,反推这解蛊之法。”
钱枢乙越想越觉得此方法可行,急忙拿出纸笔,
请许翊仔细回忆一一写下。
他没有注意到,温峤和许翊皆有些怪异。
温峤侧身躺着假寐,敛着的长睫轻轻颤动着,自脖颈攀上一片显眼的酡红。
许翊支支吾吾,脸蓦地涨得通红,拿着笔迟迟不落下。
那天做的事实在乏善可陈。
他帮温峤擦了身,说了话、唱了歌,还有——
“钱神医,那天我们没做什么特别的,只是——”,许翊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呀?”,钱枢乙性急追问。
“只是——”许翊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温峤听不下去,破罐破摔地阖眼开口,
“只是接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