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邺京找工匠做了一对戒指,在南邺时就想送给你,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
他有些崩溃地把手搁在额头上,“好像现在也不是恰当的时机……”
「不是时机不恰当,是人太不开窍!
在璀璨星河下送戒指,这么有仪式感的事儿,一句浪漫的告白都没有,还鬼鬼祟祟、偷感十足!」
温峤恨铁不成钢。
见他默然不语,许翊忐忑不安地又问:
“是不是觉得太俗气了?邺京没什么更多的选择,要不你还是摘下来,明天我去买新的。”
说着伸手就要帮他摘掉戒圈。
温峤缩手握拳,故意脸色一沉,“送出的礼物,怎得还收回?”
见许翊愣神,他噗嗤笑出声,伸出手掌。
“你做了一对,另外那只呢?拿过来~”
许翊犹豫递上,被一把抓住左手。
温峤给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套上戒圈儿,举起来认真瞧着,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
少顷,他点了点许翊额头,
“大狗狗,听好了,套上这个圈儿之后,你就彻底与任何莺莺燕燕无缘,彻底属于我了~”
“老婆……这是戒指不是狗项圈。”许翊眼尾可怜巴巴垂下。
温峤再也忍不住,捧腹倒在许翊怀里笑成一团。
*
几天后,两人搬去了半山区独门独院的新房,环境甚是僻静私密性极佳。
物业提供无接触取送货,也杜绝了许多风险。
入住第一天,许翊和温峤正收拾得满头大汗,他父母陡然通过屋里的远程视频给他们拨来个电话。
温峤猝不及防,迷迷瞪瞪就“见”了家长,许翊的爸爸妈妈很明显对自己这个儿子散养惯了,看起来甚至不太熟。
大部分时候居然都是温峤在陪二老聊天,许翊埋着头忙东忙西,好不容易被温峤拉着坐下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通电话过后,许翊心有余悸,无情地掐断了屋中所有联机系统。
疲惫不堪的一天过后,两人看着空旷的卧室里那张三米的大床面面相觑。
许翊张了张嘴,老实交底:
“据我妈说,当时设计师专门定制的,设计理念是生一窝孩子,一家人可以一起睡。”
温峤眸光微黯了下,随即莞尔,“那这床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宝贝,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没有传宗接代的执念。”许翊凑身去抱他。
温峤半敛眸子,眼睫把冰珠般剔透的瞳孔遮住一半,原本微扬的眼尾,此刻无精打采垂着,看上去有一点点沮丧。
许翊伸手描抚他眼尾笑道,“傻里傻气!”
他不等温峤开口,直接把人结结实实扑倒,自上而下看着他,
“再说,谁说了这床用不上。”
一边俯身吻着,许翊一边伸手去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管东西,在掌中将液体慢慢温热。
“你什么时候买的?”温峤掩饰着自己的惊慌。
“前两天囤的。”
温峤听见囤这个字实在诧异。
“怎么瞧你轻车熟路!”他额角突突跳着,刚回来没几天,也不知在哪个大染缸把东西学了个十足。
“瞎说,我没经验,都不知道一次要用多少。”许翊顿了顿,不免赧然。
他抱吻着,等人放松警惕,指端顺着边缘滑下,很轻地、有些恶劣地按着探着。
身体彼此都已不陌生,只是,从未彻底地突破过最后的距离。
同频的呼吸一前一后地乱了,手指真凉。
开始的时间不长,直冲脑际的陌生触感已几乎要让温峤丢盔弃甲。
不等他反应过来,琥珀色的瞳孔骤然失焦,他掐紧环着的背。
许翊贴着顿住,“想咬我的话别忍着。”
他可太了解温峤!
温峤眼角兀自噙着泪,像训练有素的小狼听见指令不管不顾扑上,泄愤般在许翊肩头狠狠咬下,力道重的吓人。
许翊忍痛低哼,轻轻啄吻他耳垂安抚,调整一下角度力度。
温峤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不然难免又要发出一些自己听了都面红耳赤的声音。
他想如同在南邺时那样扣着床沿,绝望地发现,躺在正中央连床边儿也摸不到。
这张床此时像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跑马场,偏偏自己骑乘着一匹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