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序,身为此次年长的执事者,早早便召集了各户人家,于黎明破晓之际,点燃火把,照亮这即将忙碌的清晨。
火把摇曳,映照着水车基上众人期待的脸庞。麦糕、麦饼、麦团,这些由妇人们亲手制作的美食,散发着淡淡的麦香。
田仁序站在众人之前,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日抢水,关乎我巫溪村今年之收成,望大家齐心协力,共襄盛举。”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天。随后,田仁序以鼓锣为号,一声令下,众人便击器相应,踏上小河汉上早已准备好的水车。
一时间,数十辆水车同时转动,吱吱嘎嘎之声不绝于耳。河水被水车带动,汩汩流入田间。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与劳作的人们形成一幅和谐的画卷。
田青与张衡,两人同为村中青壮,此刻并肩站在一辆水车上。他们手持车把,用力踏动,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却无暇顾及。
“衡哥,看今日之势,今年我巫溪定能丰收。”田青边踏水车边道。
张衡点头,却并没有说话。田青见状,突然轻声问道:“衡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何给老太爷下跪?老太爷难不成知道我们做的事了?”
张衡瞧了瞧左右,见无人在意,也没有搭理田青。
田青恼怒,脚下的水车转得更快了。
随着河水的灌溉,田野逐渐变得湿润起来。阳光斜照,麦浪翻滚,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抢水活动持续了整整一日,直至河水干涸方止。当最后一片田地也被河水滋润过后,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聚在一起庆祝。
田仁序站在人群中央,他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今日抢水成功,皆赖大家齐心协力。望我巫溪村民日后能继续团结一心,过好安定日子。”
众人齐声欢呼,庆祝这一日的成功。此刻的巫溪,仿佛被一层金色的阳光笼罩,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一芷、二福和小满等孩童虽然不能一起上水车,但跟在一旁跑着、闹着,心情还是舒爽了很多。一芷和二福明里暗里想探探小满的口风,谁知道,小满却三缄其口。问急了,更是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满自然知道,可她同样也知道,那日那事那话是不能传出去的。
小满这边打听不出来,伍愉安又不愿出门,众人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张衡这边。田青也是打定了主意,“抢水”过后,众人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赶,田青却又像跟屁虫一样,追上了张衡,直接搂住张衡的肩颈,凑到张衡耳边说道:“你为什么跪下?伍家姑娘为什么不出门?”
张衡正一颗心忐忑不安,一颗脑神思烦怠,眼见着这几日青哥天天缠着自己,现下又突然听到田青提起伍愉安,整个人顿时就更不好了。
“你烦不烦!”张衡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舍去了君子作风,大声吼道。
所有人都被张衡这声怒吼给吓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连身子都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一番。
田青自然也被吼住了,等到张衡背影即将消失在眼前时,田青这才又快步追了上去,直接跟着张衡,一道进了张家门。
“衡哥,就算我蠢直,但好歹能帮你一帮,你可千万别觉得麻烦我。田青继续缠着。
张衡被田青的胡搅蛮缠给闹烦了,他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心内十几日的真心话来。“她,她受过很多苦,被迫做了很多不愿的事,我不想让她因境遇而被迫嫁给我,你懂不懂,我不愿让她不愿。”
“不太懂,我问的是你下跪为了何事?伍家姑娘不出门又是为了何事?”田青皱着眉头,捋这不明所以然的话头,而后更是颇为不解的说道:“那到底老太爷发没发现是咱们所为?你们两人又为什么一个心烦意乱,一个不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