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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后(2/2)

“衡哥……”看到张衡走进来,太爷爷的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惊喜与激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张衡连忙上前扶住,让他安心地躺着。

“太爷爷,我来了。”张衡的声音哽咽,他紧紧握住太爷爷的手,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力量。

太爷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衡哥,你长大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只是……这些年,我错了太多。”

张衡低头不语,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太爷爷的话里藏着多少未了的遗憾与期待。

“不过,能在临走前再见你一面,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太爷爷继续说道,“衡哥,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日后留在巫溪,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照看小满----”

“衡哥,你知道吗?年轻时,我田仁序也曾是个热血方刚的小伙子,满腔抱负,不甘人后。那时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心中藏着无数的愤愤不平。我总以为,坚守传统,遵循习俗,就是正道,就是尊严。可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从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如今这风烛残年的老者。回望过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也犯下了不少错事。”

太爷爷田仁序的声音低沉而沧桑,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的故事,带着岁月的沉淀和反思的沉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个青春激荡的年代。

“我固执己见,不惜牺牲个人情感与幸福,去维护那些所谓的规矩和面子。”说到这里,太爷爷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泛起了泪光。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太爷爷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他紧握着张衡的手,仿佛是在寻求一丝宽慰与谅解。然而,张衡只是静静地听着。

“衡哥,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看遍了人世的冷暖。我渐渐明白,习俗虽好,但并非所有陈规都值得我们盲目遵守。有些规矩,不过是束缚人心的枷锁,让人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试图去改变那些不合理的规矩,让家族、让巫溪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得更加自由、更加幸福。”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太爷爷苍老而安详的脸上。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叫来了小满和伍愉安,叫来了巫溪的众人。

“小满,你是我最放不下的牵挂,太爷爷只要你幸福,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太爷爷拉着小满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期待。

接着,他又转向伍愉安,“愉安啊,多亏了你。我走后,巫溪的事情就先交给你和衡哥了。若是你们想离开,也请你们找好了可靠之人来带领巫溪后,再离开啊~”说完这些,太爷爷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遥远,呼吸也渐渐微弱下来。张衡、小满和伍愉安围在他的床边,静静地守候着这位老人的最后一刻。

终于,在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后,太爷爷田仁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太爷爷的离世,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轻轻却沉重地落下了帷幕,让整个巫溪笼罩在一层难以言喻的哀伤之中。整个巫溪,无论长幼,皆着素衣,面容凝重,忙碌而又静默地筹备着丧礼。丧家门前,白幡低垂,纸钱纷飞,寄托着生者对逝者的无尽哀思。

丧礼之日,天空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份沉重,细雨绵绵,更添几分凄凉。亲朋好友自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一堂,共同缅怀这位慈祥而威严的长者。仪式庄严而朴素,按照古老的习俗缓缓进行,每一声哀乐,每一道祭拜,都是对太爷爷一生功德的最高致敬。

丧礼之后,众人又紧锣密鼓地操持起后事,从整理遗物到安排陵墓,每一步都力求妥善,希望能让太爷爷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安息无忧。

众人也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田仁序早前写下的遗书,遗书中让张衡和伍愉安抚养小满,并让众人照常生活,不得为他而守孝。丧事过后,伍愉安和张衡便将小满接到了伍宅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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