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气
林天从寝室里出来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烦躁得先去寝室楼下买了瓶饮料。
然后出了寝室楼,在校园里无指南的游荡。
走到一栋大楼影,他进楼想上上面透透气。
天台里只是简单的钉了栓,连拴都没拴可以打开。
他推门进去了——
朦胧的月色天台上什么都没有,晚上夏末的凉风吹过校园的树枝唰唰作响,天台边上一个女孩高高站在上面,一身白裙完全可以与皎洁月光相比在夜风里飘扬,她恬静的闭上了双眼长发飘散的仰着头仿佛在接受月光的洗礼,脸上却充满抑郁之情,一双鞋静静地被她放在一边。
开门的动静把她惊得睁开了双眼。
她回头看见了林天。
慌张的脚站在上面有些不稳,她颤声道:“你别过来!”
林天顿了一下倒是没怎么刻意注意她,一心为自己的事,走到天台边上,背着身手搭在女孩站在的天台边上,没说话提起手修长的食指把易拉罐环拉开了。
转头平淡问道:“你要跳楼吗?”
他把饮料罐朝她那边撞了撞做出碰杯的动作道:“敬你的英勇。”
女孩:“……”
他把饮料放在女孩脚边,挑眉看向她对她擡了擡下巴,自己从口袋里搜出一颗糖放在嘴里含着。
站着的苏卿卿看了看林天,又看了看他放在她脚边的饮料,“......”
女孩看着他忧郁的轻声道:“你回去吧,跳楼…还是有点可怕的。”说到后面她声音有些颤,她怕她的死状吓到林天。
林天回看她,一笑道:“我又不是专门来看你跳楼的,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来吸吸夜晚的冷空气,清醒清醒脑子。”
女孩儿忧郁的脸上很勉强的扯了一下笑,但是情绪又马上低落了下去眼睛上挂上眼泪道:“你神经病啊?”
林天没说话,脸上也没表现出被骂了不悦的表情:“……”
女孩儿看着他眼神忧伤的问:“你又是为什么心情不好?”仿佛是在伤痛最底层遇见了同怜人,在异类中找到同类。
林天转头深沉地看向她,没说话。
女孩儿一顿,马上改了一下口,声音很轻的说:“那我们两个相互交换一下吧。”交换一下…总可以了吧。
林天手撑在天台边上,擡头入眼皆是黑云遮星的夜空,压抑的很,今晚有点凉。
他突然伤感了起来,嘴角轻轻扯了一个笑,很快就消失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能是因为刚和室友超了一架吧。
他转头俯瞰这栋高楼之下,阴沉的高楼阴影,树木随风晃,整个楼下森冷无比,他恍惚看见楼下地面延展开一滩暗红的血泊,躺在地上的人暗红的鲜血从脑中一直往外疯狂的流出,她双目泛白脸上到处流着鲜血,像红蚯蚓蠕爬满脸,她翻着死鱼眼死不瞑目的瞪着他,
那个人一身校服沾染到了地上的血,头发凌乱不堪的倒在血泊中。
他眼睛被这景象刺的有些痛,他闭了一下眼,转过了头背对着楼下。
苏卿卿看着他垂下眼眸,轻飘飘的说出既绝望又兴奋的一句话:“很高吧,但是从这里跳下去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林天转头看向苏卿卿,淡淡道:“是吗?这高度还可以吧。”
他拿过被他放在苏卿卿脚边的那瓶饮料,眨了眨眼自己喝了一口。
她站在上面看着要我承受这些?凭什么要来骂我?”世界那么多人凭什么要我来过这样的悲催人生?
林天:“……”
她看着之前对她有说有笑,和她称之为闺蜜朋友的人知道她被包养后看她的嫌弃厌恶冰冷眼神,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我就是被包养了又怎么了!我愿意了又怎么了!”苏卿卿拧眉愤恨道,像是在泄心中愤懑不平。
她忍不住的哭吼道:“你妈的关你们屁事!!”
林天在一旁不插话,任由苏卿卿发泄:“……”
苏卿卿哭着站在天台边沿上嘶吼道:“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着你们什么屁事了吗!!”
她的眼泪在凉风中坠地,晚上这风吹得她,眼睛有点痛。她眼神黯淡像天上遮星的黑云。
不过就是,她家破产,父母双双进了监狱家庭落魄不堪负债累累。
不过就是她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不过就是男朋友被迫成了自己的‘金主’。
不过就是被人戳着颈梁骨骂…
一天时间苏卿卿绝望极了,脸色灰土惨白,眼眶发红,在风中眼睛刺痛,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